陆行越不用问也能猜到是什么事,点点头道:“知道了。”
下人便又匆匆出去了。
沈岚岁拍了拍手上的雪,手已经凉的微微泛红,她呼出一口热气搓了搓说:“你去吧。”
陆行越转头看了眼她,面上的笑意微淡,明显不太想去,但不去又不行,所以心情不好。
沈岚岁看在眼里,颇感稀奇,这人竟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陆行越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搓了搓,他的手其实也凉,但他一运起内力,瞬间就热了,包着她的手像个小火炉,温度刚刚好。
沈岚岁身子慢慢放松下来,舒服地眯了眯眼。
她指尖轻轻动动,低声道:“去把,早去早回,我等你吃饭。”
“好。”
陆行越再不舍也知道轻重缓急,把沈岚岁的手捂热后对观春和赏夏道:“一会儿让她好好泡泡手,再涂点东西,别冻伤了。”
说完他自己抖了下披风,把碎雪抖掉就大步离开了。
周全和穆朗立刻跟上,观春和赏夏从廊下出来,观春笑嘻嘻地拨了下雪人的枯枝手臂,“这个雪人确实丑了点,但是夫人和公子一起堆的,意义不一样啊。”
沈岚岁转头看了眼那圆滚滚的雪人,笑了起来,“是不一样,一会儿你去厨房看看,有萝卜什么的拿一根,给它插上当鼻子。”
“好!”
观春闻言立刻提着裙摆小跑着去了。
“瞧她那高兴劲。”
赏夏忍俊不禁,又对沈岚岁道:“夫人在外面玩了好一会儿了,进屋暖和暖和吧,你都出汗了,万一着凉就不好了。”
沈岚岁答应下来。
*
陆行越到了府门口一看,果然是北镇抚司的人,叫李九,长得瘦瘦高高,面相有些阴郁。
他看到陆行越立刻大步迎上来,拱手道:“大人,靳见云被抓回来了,今早终于受不住招了。”
陆行越毫不意外,靳见云本来就不是什么硬骨头,吓唬一顿再打两下,自然就招了。
他点点头,扔下一句“做的不错”就上了马车。
上次进诏狱,靳见云虽然也慌,但要说害怕还真没多少,他觉得自己爹和贵妃会捞他,不会放任不管,所以面对陆行越的时候底气十足。
然而这一次,两人再在诏狱里见面,靳见云刚被从刑架上放下来,一身血渍,衣衫破烂,看着很是狼狈。
陆行越却一身干净清爽,因为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清冽的寒气和雪味,沁人心脾。
靳见云想站起来,却因为身上的剧痛腿一软跪了下去,没人扶他,所有人都漠然地看着这一幕。
靳见云立时咬紧了牙关,倍感屈辱。
他强撑着要起来,陆行越却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靳见云咬牙切齿,不想抬头看他,这样的姿势只会让他更丢人,可他不想抬头,陆行越却没打算放过他。
他一抬手,立刻有人递上鞭子。
陆行越温热的大手缓缓握住了冰凉的鞭柄,随后用冷硬的顶端抬起了靳见云的下巴。
“靳见云,你后悔么?”
周全闻言立刻给了周围人一个眼神,锦衣卫们会意立刻退了出去,大牢里时间清空,靳见云却没发现。
“后悔?后悔什么?”
他一动手腕和脚腕上的镣铐就叮当响,刺激着他敏感脆弱的神经。
他恶狠狠地瞪着陆行越,“你现在是在和我炫耀么?陆大人,陆侯爷?”
陆行越下垂的眼帘下眸光淡淡,“炫耀?你还不配。”
“你——”靳见云恨不得咬出血来,“你到底想做什么?该招的我都招了,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贪心不足,想控制神医为己用,所有的错都在我,我已经签字画押了,你还不去向陛下复命,留在这儿,是想动私刑么?”
陆行越没说话,他静静地把鞭子挂到了一边的架子上。
随后活动了下手腕,慢慢蹲了下来。
他要是说话还好,偏偏不说话,靳见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越发慌张。
“你……陆行越,你敢对我用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他忍不住往后退,可后面就是刑架,根本退无可退。
“铛”的一声,他的镣铐撞到了刑架,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大牢里。
周全和穆朗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