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帝徐徐转过头来盯着陆行越,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一时难以分辨。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岚岁和孩子如何?”
陆行越说:“太医看过了,说岚岁是受惊过度,体力透支才晕倒,胎像还算安稳。”
惠安帝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这件事朕会彻查到底,一定给你和岚岁一个交代。”他正色道:“至于你母亲的事,过去太多年了,还有很多疑点需要查,查清楚之后,朕再为你们做主。”
“臣,谢陛下!”
陆行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惠安帝思绪万千,让他先回去梳洗一番,剩下的事他会派人处理。
陆行越很有分寸,见好就收,红着眼退了下去,没再多言。
等人走了,惠安帝坐在桌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捂住了自己的脸。
程进小心翼翼地给他倒了杯茶搁在手边。
良久,惠安帝低声道:“程进啊,你说行越这孩子,像朕么?”
程进眼珠子一转,斟酌着道:“侯爷有赤子之心,重情重义,很像陛下年轻的时候呢,当初猎场上他出来救驾的时候奴才瞧了一眼,就觉得面善,却没往陛下身上想,如今想来也是奴才眼拙,怎么就没早点看出来?”
“朕也没看出来,你是骂朕眼拙?”惠安帝睨他一眼。
程进讪笑道:“有道是:当局者迷。人若不照镜子,怎会发现旁人与自己相似?”
惠安帝释然地叹息一声,放下手,眼神沧桑,“其实朕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合眼缘,后面知道他是荣国公养子,知道他在府里过得不好,所以有心培养他,让他记朕的恩情,他也确实都做到了。”
“可朕差点没了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