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军爷!”
“小人糜竺,乃是徐州的客商。”
车驾上,下来了另一个商人。
“不知军爷可否行个方便?”
“小人自有……”
刚从怀里掏出一锭金,糜竺就看到,眼前这位脑袋上还缠着山贼裹布、腰悬两面大斧的前黑山贼,用力摇了摇头。
“王大人的命令,就是规矩!”
“如有强行闯关、意图破门者,皆为贼寇同党!”
这话一出,无论糜竺,还是车前的弟弟糜芳,都愣住了。
贼寇?
你不就是最大的贼寇吗?
而且,什么时候,黑山贼也成了神出鬼没的鬼兵?
他们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城里还在庆祝,说县令大人英勇指挥,招降了最大的一支黑山贼呢!
这才过了多久啊?
黑山贼作乱?
这摆明了就是掀桌子嘛!
张燕是个心思活泛的,眼见两人神情不悦,穿着气度,又和常人不同,不由得缓和了几分脸色,凑上了前。
“不过三个月功夫,我中都县,也不是甚么龙潭虎穴嘛!”
“毕竟,生命,才是最珍贵的嘛。”
“两位大人,你们也不想白白死在黑山贼的刀下吧?”
让一个曾经的山贼头子表达和善,不得不说,王策还是很有幽默天赋的。
最起码,糜竺和糜芳两兄弟,立刻黑着脸,朝着来时的方向折返。
人家的态度很明显了。
就是不让你们过!
换句话说,他们这两位,在徐州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一个小小的县令扣住了!
可是,他们再有钱,也买不来翅膀,飞出这中都县的城墙去!
而硬闯嘛……
看看这位张燕,再看看那些不远处,一个个“哼哧哼哧”扛着大石头狂奔的军士,糜竺和糜芳,不约而同地撇了撇嘴。
这等强悍的士卒!
一个个红光满面,筋骨强壮,肌肉都是一大块一大块的!
就是在那徐州太守陶谦手下,也不曾见过这等虎狼!
还能怎么办?
走吧!
“大哥!”
“就这么算了?”
半拉屁股搭在驴车后面,糜芳气鼓鼓地问道。
“不然呢?你去和他们打一场?”
糜竺白了自家兄弟一眼,对这年轻气盛的弟弟,越发有了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他一点也不傻,今天封城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那位县令大人,已经识破了他们的目的!
而最近的这些举措,完全证明,县衙里有足够多的、甚至可以用来贱卖的粮食!
不然,他何苦把宝贵的稻谷粟米浪费,熬成那么浓稠的粥来赈济灾民?
谁会用“石”来做粥的计量单位?
有些事,经不起推敲!
糜竺越想身子越冷,到最后,分明是在大太阳地里,他却已经打起了摆子!
“改道,去县衙。”
“我要亲自面见王策……大人!”
与此同时,县衙。
“仲德啊,这次的办法,想的挺好的。”
“以后不许想了。”
听着县衙外,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叫骂声。王策悠悠地叹了口气。
倒也不是原先的人。
百姓们吃了小米稀饭,一个个肚子滚瓜溜圆,还没多花钱,早就高兴的不得了,哪有闲工夫来闹他的县衙?
如今门口的人,可都是那些外地的粮商们!
有家丁,有门客,还有些实在性子火爆的,索性亲自露胳膊挽袖子,对着王策破口大骂。
“主公,‘一切放手施为’,这可是您亲自说的,做不得假。”
程昱倒是不以为然。
反正门口骂的,是自家主公,又不是他程昱程仲德!
那随便呗!
其实,这次的计策十分简单。
哄抬粮价,吸引外地的客商!
等他们一到,便靠着王策手中吃不完的粮食,狠狠赚上一笔!
只不过,王策只以为,程昱的目标,是并州境内的粮商。
不曾想,就连外地的粮商,他也一个都不放过!
“主公,有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