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车间,就看着一台磨床静悄悄的躺在那里。
机身前摆着一堆部件,齿轮、连接杆,零零散散的被一字排开,横平竖直规整极了。
磨床周身虽然被擦的一尘不染,但依然透出一种老迈的气息。
“嘿嘿,小伙子们好像又拆了一回……”
呃,这~~~
这还真有点难哈,你要是拆了全装上了,小江同学的扫描仪一开,很快就能定位到故障区,你这把“内脏”都掏出来了,还真不好办哪。
看吧,扫描仪一开,只会弹出橙红的框框,主轴箱缺失,头架缺失,横向进给机构缺失……
“刘厂长,有这套机子的图纸嘛?”
看着刘厂长的窘态,江夏都埋怨自己多此一问。
“那你们拆机的时候画图了嘛?”
“有!有!小范,快去我办公桌上把图纸拿来!”
一个带着眼镜,体格颇像李铁军的小伙子应了声,一会功夫就拿回来一摞图纸。
江夏接过看了看,嘿,还是有几分功底的。
就是,厂长同志,你就抓着零件画干啥啊,结构图都不弄一份?而且,这零件图纸也不全啊~
不过嘛,问题也不大。
这台机床还是德意志那边的,虽然那时候没有防呆设计,但还是可以根据各种的卡口来确认旁边的零件是什么。
别以为德意志佬就不会出错,他们也是留了些小暗门方便辨识安装的。
先来什么哪?主轴箱吧!毕竟主轴箱和齿轮之间的关联性很大,而且这种早期的主轴联动方式都大差不差。
有了轧钢厂里的那台机床打底,完成起来应该没太多的问题。
不过,最要紧的还是画图。
江夏管刘厂长要了一堆白纸,掏出自己的家伙事,什么游标卡尺,千分尺,量规什么的全得不得了。
量一个画一个,将一个零件画完,再根据这个零件去找下一个。
就这么的,图纸越来越厚。
周围的人,看着江夏的动作也在窃窃私语,这种方式,好像要比他们没有头绪的乱拆,好像更合理点。
江夏听着他们的议论,嘴里开始嘟囔起来,声音不大,但是足够清晰:
“拆装机械,一般从外部开始,逐步向内部进行拆卸……”
“拆卸过程中,注意记录各个部件的位置和连接方式,必要时拍照或绘图。”
说着,抬眼看了刘厂长一下。
“刘厂长,找只油漆笔来呗?”
笔来了后,江夏一边将找出来的零件进行编号,一边又开始嘟囔:
“对拆卸下来的部件进行标识,可以使用标签或记号笔标记。”
“对于复杂的机械,可以使用数字或字母系统进行编号,以便重新组装时参考。”
说完,江夏挺了挺腰,看向一旁正在奋笔疾书的一个小伙子。
“哎呀,有点累,小伙子,你来帮忙好不?”
小伙子点了点自己:“老师儿,您叫我?”
“嗯呐,按顺序编下去啊。”
“比如主轴箱这块就用‘a’来代替,接下去就是a1,a2这种~~”
等小伙子编完号,江夏走到机床前:“来都靠近点,离远了可看不清!”
一堆工友涌了上来。
车间主任丁大拿对着刘厂长肩膀就是一拍。
“行啊,老刘,四九城没白去,江老师是真教东西啊!”
刘明中则是嘿嘿嘿:“我这十几跤,还真没白摔!”
“对了,去和保卫科的说下,等会招待所多安排几个警戒哨!”
“啊?”
“啊那么多干嘛,快去办!”
丁大拿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刘明中看着拿起一个锥形轮,正在讲解它特殊链接方式的江夏,微微一笑。
“自家的孩子,总得护好了不是。”
虽然不知道那个汉子的具体任务,但中心点肯定是江夏小朋友。
率先布置,是刘明中能从战场上全身而退的最大依仗。
“都听好了嘛?”
“好了!”
“嗯?那来试试?”江夏手脚麻利,把刚装好的主轴箱又给拆了下来。
“啊!”
一众小伙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颇有被老师随堂测试的感觉。
“这齿轮传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