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挡不住,热死了。
唉,说真的,他的一身一口倒是整得很齐整,衣服裤子不用说了,干净利落,一颗扣子也不少,不挨一点儿泥巴,连线头子都找不出来,平得就像一块铁皮,戴一个手表,银光闪闪的,一反光都会刺瞎人的眼。戴一顶礼帽,比乡干部都认真文明,唉,只可惜,不理我们。就是他的床,也平整得像池塘水一样,草席是崭新的,一棵草头子都不露出来,下面垫得稻草啊,没有一丝草衣儿,全是黄金儿似的草棍,软绵绵的,捋得齐齐整整,不会一压下去就一个坑兜子,马上会弹回来。睡在上面,真是像神仙一样,干稻草也那么香,留着阳光的味道,却有竹弄子里清风的扫荡,一下子就进入甜甜的梦乡……”
他看见她的口水从口中流出,滴落在桌面上,形成了三条蜘蛛网似的线,期间露珠璀璨。
他情不自禁地用袖子帮她揩干净,笑道:
“这不就是我现在睡的床吗?有这么稀罕?”
“嗨,床还是那铺床,但样子不一样了,胡乱的稻草,胡里拉碴的,被子揉成鸡窝,草席皱巴折烂,汗渍团团发黑,这一块那一块的发霉,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啊,你什么时候上过我的床?”他大吃一惊:在这双烈焰红唇里,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