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浅呆呆站在原地,眼前的慕容妄是如此的陌生。
他就这么恨自己吗?
是了,她连累他声名狼藉,还害他双眼失明。
前世她害他一无所有,甚至最后还一刀剜了他的心,他应该恨极了自己。
沈清浅眼眶酸涩,十分无力地看着他,“是不是我给你跪下,你就可以原谅我?”
若是如此,她愿意放弃一切包括尊严来弥补前世的错误。
对面的慕容妄双唇紧抿不语,神色亦是晦暗不明。
沈清浅低头隐去眼中的水光,她欠的债,她自然要还的。
“我跪。”沈清浅低头屈膝往下跪倒。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胳膊上多了一只手,将她往前狠狠一拽。
沈清浅一下踉跄栽进了慕容妄的怀里,胳膊上的手掌像是把她的骨头捏碎一样,耳边也传来一道暴戾隐怒的声音。
“为了慕容辞,你连尊严都不要了?”
慕容妄青筋毕露,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骇人的冷意。
沈清浅抬起头,泪水早已在跌进他怀里的时候无声地滚落,她就知道,他舍不得伤害她。
“不是,我是为了你。”沈清浅哽咽道。
“为了我?”
听到她的回答,慕容妄脸上的怒意突然变成了自嘲,“哼,谁信?”
那个墙洞,前世她就是通过那个隐蔽的破洞给慕容辞传递消息,把自己出卖了一次又一次。
他那么欢喜的把找到半逍遥的消息告诉了她,她转头便传信给了慕容辞,让他前世一直活在黑暗里。
难道她不知道,他那么拼命地想要治好眼睛只是为了想看她一眼?
前世,沈清浅一辈子都没有给过他一刻的真心,现在突然说她是为了他?
哼,谁信?
慕容妄嘲弄的神情刺痛了沈清浅的眼睛,她止住了眼泪,伸手去摸慕容妄的手腕。
“真的,阿妄,我找到了治你眼疾的办法了,让我为你诊诊脉。”
但慕容妄根本不让她碰,甩手就把她从怀里扫了出去。
慕容妄眉头紧蹙:“你什么时候会看病了?你为了慕容辞,连这种没人信的谎都撒得出来,你当我傻?现在立即从王府滚出去!”
沈清浅踉跄稳住身子,灵机一动:“你就这么想赶我走?那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你就听我的话,让我留在你身边照顾你给你治眼睛。如果我输了……我输了我就再也不来烦你!”
沈清浅心一横,放下狠话。
慕容妄凝神,“赌什么?”
沈清浅见他上钩,立马道:“我赌从这里出门,往北走五十步,再往右拐,有一棵流苏树,眼下正花开如雪。”
慕容妄神情猛地一怔,沈清浅将他神情尽收眼底,心中越发自信,“怎么样,敢不敢赌?”
前世她在这里生活了五年,对这里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尤其是那棵流苏树,开花的时候,宛若孤州皑皑白雪。
慕容妄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只见他冷冷道:“记住你说的话!”
沈清浅想也没想,满口应下:“好!”
她不会输的!
慕容妄起身,两人默默无言出门,往北走了五十步,沈清浅满怀期待地往右边望去——
熟料,眼前空荡一物。
原本应该伫立在那的流苏树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它明明就在这里的!
沈清浅不可置信地跑到了原来流苏所在的地方,没有树,连棵草都没有,地上铺着整齐的青石砖。
沈清浅茫然环顾四周,周围的布置分明跟记忆里一模一样,唯独这棵流苏树不见了。
怎么会不一样了?怎么会没有?
她正茫然,身后却传来了慕容妄无比冷漠的声音。
“沈清浅,你输了,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