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
“羊起石”
“白术”
“茯苓”
……
沈清浅和全逍遥步伐一致地从桌尾开始辨药,一碾一闻,又几乎是一样的动作,一样的频率报出药名。
两人又快又准,惊的全堂的大夫们都忘了高启航的小人行径,全都自发地注目着长桌两旁的两个年轻人。
方才他们还以貌取人,觉得人年轻就没本事,如今光是这辨药的功夫,就是三十年的老大夫都没这个能耐。
就连对药材毫无兴趣的慕容辞,也都不由自主地屏息望着长桌上如火如荼的比赛。
棋逢对手,从容不迫,有两把刷子。
全逍遥身心愉悦,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需要打起精神做一件事的感觉了。
沈清浅并不知全逍遥如何想法,她只知今天她必须赢得比赛。
她不比半逍遥,她的医术全是纸上谈兵,她必须全神贯注保证脑中医典一显现,立马就说出答案,甚至她连她的医典到底有没有涵盖这些药材都不确定。
她面上看着云淡风轻,实则内心无比忐忑和紧张。
很快时间过去一半,两人从桌尾移动到了最开始的地方,两人平分秋色没有胜负。
高启航原本是有些本事,但奈何沈清浅和半逍遥神乎其神,高启航一下慌了,半天也没辨认出几种药材,还错了一半。
这一轮,他必输无疑。
眼见着沈清浅和半逍遥已经过来,高启航恼怒至极,阴着脸看了眼计时的香柱,张开手臂,直接将桌面上五六团药粉扫到了一起。
“欸!欸!欸!你干什么!”围观的人群里发出不满的抗议声!
“怎么这么输不起!亏我们以前还奉他为领头羊!”众人不满道。
面对四面而来的嘲讽和奚落声,高启航毫不在意,他输了,别人也休想赢的那么轻松。
沈清浅和半逍遥眼下成绩相等,他们必须在剩下这一堆杂乱里觉出胜负。
这一堆药粉至少混了六种,香味混合难辨不说,有些药性相互作用也会改变一些气味。
想要在剩下的时间里分辨出来,难如登天。
但,沈清浅觉得真正的半逍遥肯定能分辨出来,而她却不确定脑中的医典能不能一次性分辨出来。
想要赢,还得另辟蹊径。
“逍遥兄,”沈清浅突然对半逍遥道,“要不要玩点更刺激的?”
半逍遥饶有趣味看着她,“怎么个刺激法?”
沈清浅指着桌上的药粉堆道:“这里混合了六种药粉,我们一人再往里面加种,一共八种,谁答对了,这轮就算谁获胜,如何?”
沈清浅微微挑眉,眼神中略带挑衅和嚣张。
半逍遥顿觉有趣,把一堆药混一起再分出来,不过是他拿来打发时间的小游戏,别说是各加一种,就是加十种都不在话下。
“好呀,不过,”半逍遥话锋一转,道:“加个赌注,输了的人要为赢了的人做一件事,唯命是从,不可抗拒!”
这条件正合沈清浅的意,她毫不犹豫道:“一言为定!”
说罢,沈清浅转身,手伸进怀中,摸索了一下,神神秘秘的往药粉堆里倒入了一些白色粉末。
那边半逍遥亦同样握住了一个白瓷药瓶,往药粉堆里加入了自己的东西。
“开始!”
两人开始最后的辨药比拼,整个总堂静的落针可闻,楼上的慕容妄侧耳倾听,眉眼间却是一团疑惑。
他本就听觉敏锐,失明之后,听觉愈发敏感,听过的声音几乎可以过耳不忘。
他很不解,为什么这个半逍遥的声音一点与他记忆里的完全不同,反而那个全逍遥的声音像极了前世的半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