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遵已经为平安药铺工作了两年,还剩下一年。
他是掌柜,一个月月钱十二两,一年一百五十两不到。
这一百五十两,沈清浅出得起。
若这梁遵不想留想要走,他敬她是东家,好声好气地来请辞,她也会给。
但他用这种方式来胁迫她,那她是半分都不愿意给他。
不但不给,还得让他安分守己!
“你们是欺负我年轻不懂事是吗?且看看你手中的契约,上面签字画押的是我的名吗?冤有头债有主,你一件事没为我做,找我要工钱,凭什么?”沈清浅含笑,不冷不热地反问道。
梁遵心中微微诧异,但仍厚着脸皮道:“前东家说,他把我们一并连同药铺一起盘交给你了,这长契的责任自然也转交给了你。契约上说了,三年期限,药铺若要辞退我,就得支付完剩下的月钱。”
喜鹊听的直咬牙切齿,“我家小姐可怜你们才一并收留你们,你们不感恩,反来讹诈我们,天底下怎么有你们这样不要脸的人!”
梁遵十分坦然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只是想要维护自己的利益,有什么错?”
梁遵这般坦率,沈清浅倒是对他刮目相看。
爱财固然没有错,但取之有道。
她也不跟他废话,当着梁遵的面,将医药堂堂主的令牌拿了出来,随后又拿出来一张配方,还有一沓厚厚的银票。
一样一样摆在桌上。
梁遵等人的视线立马被沈清浅的动作吸引。
沈清浅指着令牌,云淡风轻道:“出了我这药铺,这京城的医药行没人敢雇佣你们,信不信?”
医药堂堂主的权威在此,这话自然由不得他们不信。
梁遵两眼瞪直,一脸的不可置信:“我们真正的东家是新上任的堂主?”
沈清浅不置可否,指着那张药方道:“后日药行竞价,我已经准备好了药方和银两,朝廷的十万药单已是我囊中之物。”
说完,沈清浅掀了掀眼皮,转头望着梁遵,“梁掌柜,何去何从,你想好了吗?”
沈清浅手握堂主令牌等同于捏着他们的前途,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而平安药铺要是拿到了朝廷的采买单,便可以起死回生,重铸当年辉煌。
不,不管拿不拿得到,单凭背后倚靠着医药行堂主这棵大树,平安药铺重回巅峰也是指日可待。
说是给他选,其实梁遵根本没的选——除了留下来,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这女人不简单!
梁遵再看向沈清浅时,视线不再是那般敷衍和不敬。
“东家,我们在这也好些年了,药铺就像我们的家,我们比谁都希望药铺生意变好,我们愿意和药铺荣辱与共。”梁遵立即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
这变脸看的喜鹊心里忍不住直翻白眼,她最讨厌这种两面三刀的人了。
沈清浅不动声色道:“想要留下来可以,但以前的契约却不能再用了。”
梁遵愣住,“那要用什么契?”
沈清浅环顾众人,一字一句道:“用责任契,多劳多得,不劳不得,互为监督,赏罚并施!”
梁遵面露犹疑,但想着自己的生计和前途,除了跟随沈清浅,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
现在表忠心,或许还来得及。
梁遵一把将手中的契约撕毁,朝沈清浅躬身俯首道:“愿意为东家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