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瞳孔一震,像是被人当众扒了衣裳,脸色涨红,胸口一震一震剧烈起伏。
“为了一个外人,你现在连脸面都不给我留吗?”长公主质问道。
苏行简不由冷笑,“长公主也在乎脸面吗?”
“你们恶作剧坏了人家一辈子的名声时,怎么不替别人想想脸面?是不是地位不如你们的人,就只能躺平任由你们践踏,但凡有一丝反抗便是居心不良心思歹毒?”
“你们?你口中的‘你们’是谁?我和瑶儿吗?”长公主满脸怒气,压抑了一晚上的怒气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在你眼里,沈清浅这个外人都比不上瑶儿重要吗?瑶儿是你的亲骨肉!”
苏行简不想与她胡搅蛮缠,他转身对床上苏瑶华道:“你好生休息,爹爹还有公务要去衙上处理。”
说罢,抬脚便要离开。
长公主怒不可遏,趾高气扬道:“不准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约了那个沈清浅在户部相见,今日你休想出公主府这个门!”
“你还说你没有监视我?”苏行简转头冷冷看着长公主,“是谁?杨山,赵平,青松,还是他们通通都是?”
苏行简的反问让长公主一时语塞,但她并不服输,只道:“我是在保护你。”
“够了,慕容琴,我对你已经忍无可忍,明日我便上书皇帝,我要与你和离!”苏行简生无可恋道。
“什么?”长公主一脸震惊。
同样震惊的还有榻上的苏瑶华,她从小到大,从没见过父母红过一次脸,起过一次争执,尤其是父亲苏行简,虽严厉冷清,但无时无刻都带着名士的儒雅和沉静,今日却满脸怒容,甚至还对母亲提出了和离!
苏瑶华心中慌乱,忙哀求道:“父亲,今日能不去衙上吗?女儿身体真的不舒服。”
苏行简失望道:“瑶儿,不要撒谎,爹爹知道,今日是你母亲让你故意装病拖延我。”
苏行简说道,再次将不满的视线落在了长公主头上。
长公主理亏,绞尽脑汁想要反驳,忽然床榻上传来苏瑶华的一声咳嗽声。
只见苏瑶华突然咳嗽了一声,侧头便闷哼吐出了一口鲜血,血还未落地,她喉头一滚,又是一大口浓稠的血液吐了出来。
不止是口腔,就连她的鼻孔也开始往外流血。
“瑶儿!瑶儿你怎么了?”长公主被这一幕吓的六神无主。
苏行简人从门口快步冲了过去,一把将苏瑶华抱起,并将她的头仰起来止血。
“快找大夫!找太医!”
……
与此同时,就在长公主府的大门外,沈清浅刚递上了自己的堂主令牌。
“医药行堂主半逍遥,求见苏大人。”
长公主府的门房眯着眼睛,用两根手指掂着沈清浅的令牌晃了晃,“没想到一个小小大夫还有令牌?”
沈清浅对这种捧高踩低的势利眼已经见怪不怪,刁七却是不能忍。
他们的大当家,满身绝学,医术堪比在世华佗,竟被一个小小门房看轻,这如何能忍!
刁七脸色一横,大步上前,一把直接将那门房的衣襟拎了起来。
“别狗眼看人低,我家先生看病一等一的,就算是你们长公主来求医都得低头,今日我家先生亲自登门拜访是看得起你们,还不赶紧通传!”
那门房在长公主吆三喝四惯了,油盐不进,见刁七耍横也来横的,直接蛮不讲理将沈清浅的令牌丢了出去。
“你这狗日的!”
沈清浅还来不及阻止,刁七怒极,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那门房举起来一把丢了出去。
“哎哟!哎哟!来人,有人私闯公主府,快把他们拿下!”
门房摔在地上,惨叫着爬起来,指着沈清浅和刁七就大喊。
只见公主府大门大开,一群人急色匆匆地奔了出来。
沈清浅不由扶额,这么大动静,今日怕是见不到苏行简了。
“七哥,咱们先回去吧。”
刁七也觉自己莽撞坏了事,不敢多言,低头默默跟随。
二人正要离去,忽然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跑了过来,急急拉住了沈清浅的胳膊。
“是逍遥堂主吗?”
沈清浅一愣,点了点头。
只见那人像是见着救世主一样,面上大喜,匆匆拉住沈清浅的手:
“堂主,快快快,快救救我家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