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有人夜闯稽古阁,还真的闯了进来了?
要知道这稽古阁周围可以布满了迷阵,而听着这急促却丝毫不乱的脚步声,好似这迷阵形同虚设了一般。
沈清浅和谢无憾不由将眼前事务先搁置,转头望向来人。
只见昏暗的夜色中,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大步向他们走来。
身上一袭墨黑长袍似由夜色锻造而成似的,浑身透着一股让人退避三舍的森冷。
沈清浅目光上移,想要看清来人长相,却猛地见着一张似曾相识的银色面具。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是他?封家后人银鲶鱼?他怎么会在这?
转念间,来人已经来到了近前,银面后头的两道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了谢无憾拉着沈清浅的手上。
谢无憾没来由地感觉到了一阵敌意,不得不松开拉着沈清浅的手,转身去应付眼前这不速之客。
黄衣小厮怯怯望着谢无憾。
能不费吹灰之力破他迷阵的人,光凭一个小厮肯定拦不住,谢无憾挥挥手,“下去吧。”
黄衣小厮如释重负,折身退下。
谢无憾跨步上前一步,与此同时,也把沈清浅护在了身后。
“不知贵客深夜到访我稽古阁,所为何事?”
银面男子仰头,视线越过谢无憾,落在了沈清浅头上,“我不找你,我找她。”
沈清浅一怔。
谢无憾瞥了沈清浅一眼,又迅速看向银色面具,“找她干什么?”
银色面具后传来一声冷笑,视线中也多了几分鄙夷,似乎是嫌谢无憾多管闲事。
“要债。”但他还是冷冷回了两个字。
沈清浅听到那两个字,目光不由一闪,心底更是止不住的心虚。
她可不就是欠着债吗?她当初冲上货船,拿刀抵着他脖子,几乎是明抢了。
谢无憾狐疑又担忧地转头看向沈清浅,这人戴着面具神神秘秘的,周身气势也绝非等闲之辈,沈清浅惹上了怕只有麻烦。
“她欠你什么,我替她还。”谢无憾主动道。
银面男子又是一声冷嗤,毫不客气道:“就凭你?”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不知为何,自那银面男子出现,气氛便渐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沈清浅抬脚上前一步越过谢无憾,对银面男子道:“那空青你出个价,我赔你双倍。”
银色面具遮挡了男人的神色,但他眼中的冷意十分明显,只见他挥了挥手,将一沓稽古阁的请帖丢在了谢无憾脚下。
意思很明显,黑市的请帖他都包了,他不缺钱。
沈清浅面色讪讪,封家巨擘财富惹得天下人觊觎,她跟他谈钱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而谢无憾被这近似侮辱的动作,惹起了几分怒意。
银面男子视若无睹,只对沈清浅道:“出去谈。”
语气不容抗拒!
沈清浅看了看谢无憾不虞的脸色,怕真惹出来什么事端,连忙点头:“好。”
银面男子立即转身往外大步离去,沈清浅亦步亦趋跟着,两人很快消失在稽古阁的迷阵中。
谢无憾立即唤来青衣侍从竹影,吩咐道:“跟上去,确保沈清浅安全无事。”
竹影从谢无憾口中听出了几分紧张,忍不住提醒道:“主子,那沈清浅在撒谎,她根本没见过燕锦书。主子不得不防,她极有可能是梁家派来的眼线。”
谢无憾转头阴沉沉地看着竹影,声音里更似裹挟着凌冽的寒意。
“什么时候主子下令还需要跟奴才解释了?”
“小的知错,小的这就去办!”
竹影打了个寒战,像是逃命一般,转身快步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