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沈清浅把酒楼的事全都交给了喜鹊和叶娇娘,自己闭门不出,一整日都在药房里研究药物。
棋馆盘下来没有花钱,沈清浅省下了一大笔,托着风寻舟买了一些药材回来,沈清浅研究着医典里的各种配方,配置了几款新型的毒药。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距离那十万份止血药贴交货的时间越来越近。
这日,平安药铺的掌柜梁遵突然在耻园外求见。
沈清浅让人将他领了进来,梁遵局促地站在堂中,两只手不停揉搓,眼神躲闪,欲言又止。
沈清浅权当没看见,只问道:“我那冰凝丸卖的如何了?”
自竞价结束后,平安药铺的名声便又起来了,药铺的生意也慢慢起色。
沈清浅趁机做了几味药丸,放在药铺里售卖,其中她最看中的就是这个安神丸。
按照前世记忆,今年的夏天会格外炎热,暑热难耐,夜里难眠的人越来越多,这冰凝丸能让人平心静气,定能大卖。
梁遵有些敷衍回道:“那冰凝丸用料上乘,药效极好,只是数量太少。先前买了去的那些贵客,用了极好又来寻,我们没有了,他便跑去了安泰药铺寻访,安泰药铺一听是我们出的,立马就赶过来了,说愿意出高价入股,一同分销。”
“安泰呀?”
沈清浅想起当初安泰掌柜换个瓶子就坑了柳氏一千五百两的事。
“行呀,我手上正好没钱了。你回去就跟安泰立字据,给他们分销权,但是要他先出入股金。拿到入股金,你先去采购原材料……”
“大东家,这事小的怕是不能给您办了。家中八十老母突然急病,做儿子的心急如焚,今日就要赶回老家,怕回晚了,便要天人永隔啊,大东家。”
梁遵面露焦色,很是悲伤道。
沈清浅也不细问,一针见血道:“梁掌柜是要告假还是辞工?我们是重新签了三年契约的,你要是无故辞工,视为违约,十倍违约金。”
梁遵脸上神情一僵,抬头迎上沈清浅淡漠的眼神,一下像是被看穿了一样,浑身有些不自在。
可一想到即将到来的灾祸,梁遵还是咬咬牙道:“百善孝为先,我要辞工回家,违约金我付!”
说罢,梁遵从腰间摸出来一张皱巴巴的银票,很是不舍地交了出来。
这一百两可是他全部家当,他攒了五年才攒到的,预备带回家盖房子娶媳妇用的。
但,没了性命,要这钱又有什么用?
他现在只后悔,当初换东家的时候,他就该走的,他就不该贪图那剩下的那点月钱,在平安药铺耗着。
他也是糊涂,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镇住,还以为这女人背后有半逍遥,一定能飞黄腾达。事实证明,医术高的人不见得就有生意脑。
免费竞价这事已经很荒谬了,他们不好好备药,竟然还想做一批假药糊弄皇差。
这可是给朝廷的军需供药,这不是拿自己脑袋开玩笑吗?
他不可能在这陪着他们等死,他必须离开平安药铺。
死到临头了,他也顾不得什么守信守约了,况他也不是一个多有信义的人。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违约金我愿交,把我的雇佣契约还给我。”
沈清浅笑了笑,像是早有预料一下,随手从桌上拿起了一张纸张,正是平安药铺与梁遵的契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