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烁忽地身形剧烈晃了晃,整个人像是筛糠一样抖了起来。
“你都知道了?”
沈清浅转头看着他,“不然呢?不然你以为沈姣姣的脸为什么会毁?马氏的曼陀罗又是谁下的,还有你的状元梦,是谁给你戳破的?”
沈景烁面色煞白,连连后退了几步。
“都是你做的?”
沈清浅笑了笑,提着剪刀从凉亭中慢慢走了下来。她不紧不慢,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沈景烁的心脏上一样,逼的他呼吸急促,整个人下意识地往后躲。
“沈景烁,你怕什么?你出谋划策把我当棋子献给慕容辞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日?你沾沾自喜算计我父亲的爵位时,没想到自己也会被那个蠢笨的女人耍的团团转吧。”
“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沈清浅你别过来。”
最后一丝夕阳落入山河,天地骤然昏暗。
沈景烁痛哭流涕跪倒在地上,朝着沈清浅磕头拜道。
“沈清浅,别杀我,别杀我。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我给你磕头赔罪,求你别杀我!”
沈清浅只是拿着一把剪刀晃了晃,沈景烁立即就跟一只软脚虾一样跪倒在地上,一点骨气都没有。
沈清浅无比鄙夷,如他父亲这般宁死不屈的傲骨,怎么会有这么一些龌龊又不堪的同血亲戚!
沈景烁从地上爬起来,慌道:“我错了,但是妹妹报仇之前是不是得先保证自己活着?今日宫里来了人,后后皇后寿宴,召忠义侯府嫡女入宫赴宴,若不应召,按抗旨论处,满门抄斩!”
难怪沈景烁会委屈过来求她,原来是皇帝把刀也架到了沈家人头上!
先是给半逍遥公然下旨,现在又跟沈家下旨。
皇帝怀疑她和半逍遥是同一个人已经毋庸置疑。
“沈清浅,你会去赴宴吧?你不赴宴,我们全都会死的。”沈景烁哀求道。
沈清浅只觉得跟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侮辱了自己。
“来人,把他给我丢出去!”
等她应付完宫里的人,再回来收拾沈家人!
沈清浅一声令下,两个护院立即上前,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毫不犹豫地丢了出去。
宫中寿宴在即,众人都很担心沈清浅独自赴宴会有危险,但慕容经略已经逼到这个地步了,她不能不去。
况,孤州沈氏的名号光打在一个药铺上还远远不够,沈清浅也需要一个让外界重新认识自己的机会。
这宫宴,她非去不可,而且还得一鸣惊人。
……
转眼就到了皇后寿宴这日。
这日上午,宫门口难得的热闹,京城贵胄名门世家的夫人和千金,几乎都聚集在宫门口。
时辰还未到,众人在宫门外等候。
魏芷柔,苏瑶华,慕容玉在宫门口碰面,三人已经许久未见。
魏芷柔戴着两只手套藏住了自己烧焦留疤的手,苏瑶华人瘦的几欲脱相,慕容玉脸色亦苍白如纸。
这段时日,三人都在家里养病,神情都有些恹恹。
以前她们三人最喜欢这种宴会,这种聚会最能彰显他们的身份高贵,她们尤为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
现在她们都不约而同地避讳着所有人的视线,但这么多人,你不做焦点,自然有人脱颖而出。
“那是谁?看着好面生呀?”
“她好漂亮呀?这是哪个府上的千金?”
沈清浅从马车上下来,明明也只是一袭素锦长裙,算不上多华丽,但墨发及腰,眉目沉静,与那群绞尽脑汁想要争奇夺艳的千金截然不同,一下车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