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女人手忙脚乱,把几条长凳拼在一起,然后让云娘躺了上去。
沈清浅蹲下身,握住她的脉搏,然后掏出藏在身上的银针,在她的身上穴道落下。
在她为云娘施针的时候,也从旁人嘴里听说了她的遭遇。
云娘和她的丈夫薛七都是山下的村民,云娘早年丧父,孤儿寡母全靠薛家照拂。
云娘与薛七从小青梅竹马,三个月前,两家选了黄道吉日,正欲让二人永结同心,却不想,新婚之夜,镇东堡的山匪鲍良突然带着一伙人闯进了薛家。
鲍良在喜宴放火,抢了薛家所有家财,还把两人都掳到了这山上。
“老天瞎了眼了,薛家多好的人家呀,一场大火全都烧死了,死光了。这群山匪就该天打雷劈!”
一个妇人骂道,随后自己忍不住也呜呜哭起来。
“我们从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想到了自己的遭遇,女人们全都呜呜哭了起来。
尺素听的拳头都硬了,恨不能现在就提刀出去把那群土匪都杀光了。
沈清浅落下最后一针,躺在长凳上的云娘幽幽睁开了眼,眼神却空洞无神。
“她没事了,你们都去歇一歇吧。”
其他人散开,沈清浅将云娘扶起来,倒了碗水递到她唇边。
云娘木然地接过碗,无意识地道了声:“谢谢。”
沈清浅欲言又止,看着她那憔悴又绝望的神情,最后还是道:“有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因为这关乎你的性命安危。”
“你怀孕了。”沈清浅压低声音道。
哐当——
云娘手中的碗突然掉在了地上,她错愕地看着沈清浅:“你说什么?”
随即,她的眼眶里流下两行眼泪,她伸手捧着自己的脸,大声的痛哭起来。
“我对不起七哥呜呜呜……”
眼泪从她的手掌缝里溢出来,她瘦小的肩膀急促地耸动着,哭声让沈清浅心疼的厉害。
她想过要隐瞒这个消息,但是,云娘身体病弱,又在这样的环境下,稍有不当,只会一尸两命。
沈清浅伸手抱住了云娘的肩头。
“云娘你受苦了,但是别放弃。再过几天,再过几天就有人来带你们出去的。相信我,我是朝廷派来的人,马上你们就能回家了。”
沈清浅于心不忍,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想能给她一点信心。
“我会帮你的,我医术很好,我可以帮你解决所有问题。”
云娘止住哭泣,泪眼朦胧地看着沈清浅:“你是来救我们的?”
沈清浅点头。
“喂,那个小寡妇,大小姐叫你过去。”
沈清浅来不及说上几句话,白巧灵的婢女突然出现在厨房,指着沈清浅喊道。
沈清浅松开了云娘,起身来到那婢女面前,尺素也要跟上去,沈清浅向她示意,让她好好安抚云娘。
尺素只得应下。
沈清浅跟着那个婢女来到了白巧灵的住处。
白巧灵有个单独的小院子,一个正房两个侧间,在镇东堡可谓是‘奢华’的存在了。
沈清浅一进去就看见了那挂在最现眼处的大红色喜服,凤冠霞帔,华丽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