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骤然大开,一道光射了进来,直直照在了慕容妄头上。
慕容妄抬头,沈清浅背光走来,周身像是镀了一层光亮一般,温柔暖心。
慕容妄冰冷的四肢,因为这一束光,回了一丝温,可待她走近,光晕渐弱,她脸上的怒容清晰可见。
沈清浅以为慕容妄在处理什么紧要的政务,一进来不见大臣,只看见一个老太监跪在地上。
“你出去。”沈清浅朝太监道。
李德全如蒙大赦,灰溜溜逃了出去。
殿门被重新关上,大殿内再次陷入昏暗。
沈清浅皱眉,几步来到慕容妄跟前。
“慕容妄。”
她直呼他的名字,单刀直入。
“为什么不见我?给我个理由。”
沈清浅直视着他,但慕容妄却避开了她的视线,只字不言。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沈清浅这几日隐忍的委屈瞬间堆积到了极点。
“我很难受,我们走过那么多挫折,明明一切都在变好,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明明近在咫尺,可我却觉得你在一步一步远离我。今天是不见我,明天是不是就干脆不认识我?”
沈清浅眼中涌起一阵酸涩,她低下头,藏住自己已经泛红的眼眶。
“我好累呀,阿妄。”
“这段时日,我一直在想,我是谁,我到底该相信谁,我很迷茫,我等你回来,我想跟你说说话,想要你的支撑,可是……”
沈清浅抬眸红着眼睛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们哪里出问题了,阿妄,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错在我。”
慕容妄终于开口,沙哑的声音像是裹挟着最冷的寒风一般。
“昭阳帝很重视你,你母亲也在北梁,你应该去北梁一趟,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派兵护送你过境。”
“什么?”
沈清浅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抬头看着那个男人,自她进门起到现在,她站在他面前不停的控诉和质问,那个男人都没有站起来,甚至连手都没有动一下。
沈清浅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往下落。
眼泪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眼前的男人忽然变得无比的陌生。
“慕容妄,你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沈清浅擦干眼泪,转身大步离去。
慕容妄望着沈清浅消失的背影,整个人像是被放在石磨上碾了一圈,他低下头,用力咬住自己的拳头,好抵过心头传来的锥心之痛。
沈清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议政殿,门外的沐夏和乌日濯见她这么快出来,且神色不郁,十分意外。
沐夏追了上来,但沈清浅脚步匆匆,她一路小跑都没能嘴上,眼见着沈清浅出了宫门。
“清浅。”
一辆马车适时出现在沈清浅面前,谢无憾站在车辕上,邀请沈清浅上车。
“要回去吗?我送你。”
沈清浅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他的邀请。
今日天气格外阴沉,黑压压的乌云似乎快要下雪了,街上行人甚少,马车一路畅通无阻。
谢无憾将一个刻着瑞兽戏球的暖手炉塞到沈清浅手中。
沈清浅没有接他的手炉,她闭上眼睛隐下眼中的泪意和情绪,再睁开,神色已经十分平淡。
“说吧,找我又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