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妄站住脚,莹白的雪落在他的头上,很快便与他的银发融为一体。冷风一吹,他只觉头昏脑涨,呼吸时嗓子里像是刮着刀片。
“不见了?”
江月点头:“是的,不见了。沈姑娘一气之下跑出了宫门,等我们追到宫门口,已经不见踪影,宫门口的侍卫也没看见沈姑娘。”
“北梁使馆去了吗?”
“去过了,没有人。而且,属下还打听到,今晨沈姑娘是当街跳车,从昭阳帝的马车上逃出来的。沈姑娘不喜欢北梁人,她应该不会去找北梁人。”
说到这,江月幽幽看了慕容妄一眼,好似在说:你看看,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现在落到这个地步,都是活该!
“为什么不早点来报?”慕容妄怒道。
江月忍不住道:“是陛下说的,任何人不得干扰大典!”
慕容妄理亏,仍旧叫人备马,同时吩咐道:“关闭城门,三日内不得任何人出入!”
慕容妄让人紧闭城门,又让人紧盯着北梁使馆,如今误会已经解除,他是万不会让沈清浅离开自己身边。
可事情却出乎他的掌控,慕容妄翻遍了整个京城,在所有沈清浅都可能出现的地方都安排了人手,但三天过去,依旧没有一点沈清浅的消息。
沈清浅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大雪也连下了三天,天寒地冻,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
尺素,沐夏,江风,江月围着炭火取暖。
沐夏藏不住心事,一脸要哭的模样:“主子在哪呀?主子该不会已经出城了吧?”
尺素宣泄似的,往火里丢了一块炭,砸起来一阵炭灰。
“我们这么大阵仗,把京城都翻了个底朝天了,主子不可能不知道。主子肯定是故意躲起来的!要我,我也躲起来,谁稀罕要一个负心汉!”
江风拉了拉尺素,眼神往隔壁看了看。
尺素甩开他的手,骂骂咧咧道:“拉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之前主子天天盼着等着,人不来,现在人不见了,人杵在这干什么?”
尺素越说越气,但言语里更多的是担忧,“我就是替主子不值!这么冷的天,也不知主子穿的暖不暖,吃的好不好。”
尺素的声音传到隔壁,虽断断续续,但慕容妄仍听了个大概。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挨骂了,昨日一大早,秦寒烟就冲到他面前指着他鼻子将他狠狠骂了一通。若不是慕容毓拉着,秦寒烟都要抽刀砍他了。
这都是他活该!他该受的!
可是,能不能让他快点找到她,让他确认她是平平安安的,让他向她忏悔道歉。
只要能找到她,让他承受什么责罚都可以。
吱呀一声,房门从外推开,一阵寒风吹了进来。
“咳——咳——”
慕容妄掩唇咳嗽了一声。
江风连忙将门关上,快步将手中的药送到慕容妄手中,跟随一同进来的还有牛虎。
“陛下,您还在病中,不宜操劳过度。”江风望了望慕容妄那一头未老先衰的白发,劝道。
慕容妄摆手,接过江风手中的药碗,抬眸看向牛虎:“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吗?”
牛虎抬头看了眼慕容妄,明明是春风最得意的时候,可这男人却像是经历了沧海桑田一般,面容憔悴,无精打采。
他摇了摇头,“没有大寨主的消息。末将前来是想请示陛下,城门已封锁三日,再不开城门恐生异端。明日是否照常打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