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忙回道:“收到飞鸽传书,慕容公子已经接到了南疆的人,但还需两日赶回!”
“两日?”
风寻舟看了看沈清浅的状况,脸上全是冷汗,“她等不了两日了。她最多只有……两个时辰……”
风寻舟声音里全是颓败。
宋清河如闻晴天霹雳,流着泪哀求道:“想想办法,风公子,你医术那么厉害,你再想想办法……”
风寻舟心有余而力不足。
慕容安再也忍不住,终于像个孩子一样,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娘亲……我要娘亲……”
事情来的如此突然,慕容妄不在场,整个东宫像是失了脊梁骨一样,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道声音响起:“我有办法救她。”
风寻舟和宋清河闻言俱是一喜,循声望去,只见谢无憾大步从外走来。
众人一愣,宋清河道:“秘阁找到解药了?”
谢无憾已经走到近前,他点了点头:“找到了。你们先出去……”
风寻舟却犹疑地看着他,“她现在很危险。”
慕容妄把沈清浅交给他,他绝不能让沈清浅离开自己的视线。
谢无憾看了看床上奄奄一息的人,不再争辩。
他走到床头,忽然从身上抽出了一把匕首,风寻舟吓了一跳,正要警戒,却见谢无憾直接拿到扎进了自己的胸膛。
风寻舟瞪大了眼,整个人愣在原处。
“拿碗来!”谢无憾低喘着,吩咐了一声。
风寻舟意会过来,“你的血……”
“我已服用凤血藤近半年……”
“凤血藤!”
谢无憾竟然已经净化了凤血藤!
风寻舟眼前一亮,折身飞快从桌上拿了一个空杯子过来,接住谢无憾的血。
匕首插进谢无憾的胸膛,血顺着匕首,一滴一滴低落到碗里。
血滴聚集,慢慢汇成团,谢无憾倚在床架上,脸色一点一点的惨白下去,但谢无憾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现在每滴一滴血,都意味着他赎一分罪。
所有人屏息静静看着谢无憾,这里面,就属白刃跟谢无憾最熟识。
难怪谢公子每次看起来都那般病弱,原来,谢公子一直在为殿下试药。
那凤血藤的毒性,白刃也是清楚的。
沈清浅当初拿死囚试药便是他负责的,他见过那些死囚,不过是沾了沾那凤血藤便痛的撕心裂肺。
毒发时,一个个最后都宁愿自戕也不愿再试一次。
谢公子竟然试了半年,也不知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不多时,茶杯蓄了半杯血,量不多,却每一滴都是心尖上的心头血,若有不当,足以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够了!”
风寻舟放下茶杯,要为谢无憾拔出匕首。
谢无憾伸手阻止,苍白的薄唇翕动,声音虚弱却坚定无比:“先救她!”
风寻舟也顾不上那么多,放下谢无憾,端着心头血,立即喂到沈清浅嘴边。
但沈清浅已然是五感具失,扣着牙关,没有一点知觉。
宋清河见状,连忙上前,捏住沈清浅的下颚:“浅浅,张开嘴,解药来了,快喝下去……”
慕容安也哭着哀求道:“娘亲,快把药了喝了吧。”
一老一幼祖孙二人不停哀求。
谢无憾扶着胸前的匕首,眼中黯淡无光:“沈清浅,连最后赎罪的机会都不愿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