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步走到县令身边附耳道:“大人忘记了,那天我跟您说有山贼来袭,您当时正跟小娘子喝酒,您说写了文书上报就行,眼下您有要紧‘案子’要办,下官不敢过多打扰。”
县令听完转头睁眼瞪着县尉,明显很不高兴地样子,轻轻敲了两下桌子,低声问道:“那增加赋税也是我让你做的?”
县尉拱手了拱手,态度十分谦卑,又继续贴耳说道:“增加的赋税里面有七成是大人您的,我正想等秋天收好了就给您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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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转怒为喜,笑道:“好,你办事,我放心。”
又对甘有志说道:“此事我知道,六月份确实来了几位小毛贼来偷东西,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此事民间百姓口口相传,多有夸张,你在青州住上几天,听了这些故事讲述给我,说明不了什么。”
甘有志心下好奇,这县令刚刚好像是要处罚县尉的模样,怎么一下子态度又转变了,心想:“不管了,既然你们总说过去的你们总说是老生常谈,我给你们来点猛料。”
其实县令知道甘有志是知州的私生子,无论他说什么县令都会附和的。
只是县尉既然给自己上了供,他就要保护县尉。
所以他才说甘有志一切都只是道听途说,就是为了证明占位置无罪。
但是甘有志并不知道县令的想法,一心想要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于是他准备爆一些猛料。
他想了想,说道:“明日午时,有长虹贯日,白虹长三丈有余,白虹在未时消失。未时过后,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但是会有雷声响起。”
说到这里翘起了二郎腿,慢悠悠喝了一口茶,问道:“二位大人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县尉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白虹贯日,必有灾祸,聂政之刺韩傀,白虹贯日。无云而雷,必有凶乱,秦二世元年,天无云而雷。是岁,陈胜起,天下畔,赵高作乱,秦……”
后面是说秦朝亡国了,但是县尉不敢说下去,因为映射在当下,就是说他们也要亡国了。
“秦什么?”他催促道。
县尉头上开始冒出冷汗,他用袖子擦拭了一下,还是不敢继续说。
县令此时过来打圆场,和颜悦色对甘有志说道:“老夫对于你的经历深信不疑,你不必再跟他较真,你就先行在我府上歇息一晚,明天咱们一起看这白虹贯日。”
县尉和他心里都奇怪,县令这么说话到底是帮哪头的,一会护着县尉,一会护着他。
其实县令一方面认定了甘有志是知州的私生子,这是他加官进爵的宝贝,是一定要供起来的。
另一方面也是想看一下明天的天生异象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
那么那份“天大之功”就也是真的,虽然这个功劳比不上给知州找到儿子重要,但是谁会拒绝再多一份功劳呢?
县尉见县令不查甘有志身份,悻悻而退;
甘有志也不是说假话的人,一心想等着第二天证明自己,也就到县令府上休息了,当天无事。
第二天,一直到巳时三刻,天空万里无云,没什么异象。
三人正在县衙里面观察,县令平淡地喝着茶。
县尉不停地看着天空,心想甘有志一定在说谎,他就是一个奸细。
他也着急地看着天空,无论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他都不想在别人眼里做一个说假话的人。
县尉看了一会儿天空,眼睛都要看瞎了,仍旧什么都没有发生,他鄙夷的对甘有志说道:“你的白虹呢。”
甘有志回道:“着什么急呀,午时还没到呢。”
县令只顾喝茶,仿佛没有听见他们说话,看着今年的赋税账本。
午时刚刚到,甘有志叫道:“来了,来了。”
县令听见甘有志的叫喊,也走出县衙来观看。
县尉沉默了。
只见天上一道白色的带子忽然出现,挂在太阳下面,长约三丈,和甘有志说的分毫不差。
未时一刻,忽然雷声大作,声音就像有千万只鼓齐捶,又像有千万只铁凿在凿石头一样。
过了未时,县令又叫二人一起到后堂喝茶。
这时县尉态度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笑着对甘有志说道:“您请坐,大人您府上不是有好茶吗,给这位少年来一杯吧!”
那县令接道:“是是,上茶,只怪我近期忙于公事,把家里有什么茶都忘了,呵呵”,衙役便去沏了一壶好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