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见到宋予希,脸上的笑容是刹那绽放。
高兴的直握住她的手嘘寒问暖,但问的最多的,却是她跟谢北辞的感情问题。
余光瞥见滑动轮椅,也重新进入病房内的谢北辞,宋予希压下心中的情绪,笑道:“奶奶放心,阿辞现在对我挺好的。”
听着宋予希喊得越来越顺口的“阿辞”称呼,谢北辞的牙根处不禁有几分微痒。
“阿辞,傻愣着干嘛,还不给小希倒杯水——”
谢老太太一声呼唤,指使谢北辞主动疼老婆。
宋予希一听这话,有点慌,她可不敢让这个地狱阎罗般的男人为她服务。
于是,在谢北辞迟疑片刻转身,拿起饮水机旁的纸杯要给她接水时,一把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这一握,宋予希本人包括谢北辞都愣住了。
两人四目相对,宋予希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赶紧将手松开。
低头从旁拿了另一个水杯,“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就行。”
女人张皇的模样,看上去像是怕他,可拿杯子接水的动作,却是稳当的如同行云流水。
谢北辞摩挲着手背之前被宋予希碰过的地方,皱紧了冷眉:她在故意跟他疏远!
这一点,让谢北辞心中莫名添了几分躁意。
就算是嫌弃,就算是疏离,也该是他嫌弃她,疏离她,她有什么资格!
是以,在宋予希接好温水,正要起身时。
谢北辞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纸杯放在旁边,然后在宋予希莫名的目光中,冷硬地拿起水杯亲自倒了杯水,强行塞入了她手中。
“喝水!”
躁冷的声线崩的像石头,眼底更无半分温柔。
可宋予希却觉得,谢北辞为了遵循奶奶意愿,勉强自己做不喜欢事情的别扭样,有几分好笑。
“谢谢——”
终归这位大爷亲自给她倒了水,要是她再不识抬举,出了这病房,他指不定又要怎么折磨羞辱她。
一番利弊权衡后,宋予希笑着道谢,饮尽了谢北辞给的水。
看到这一幕的谢老太太,也露出了揶揄又欢欣的偷笑。
之后办理出院,谢北辞全程没让宋予希插手,而是嘱咐她好好照顾奶奶。
谢北辞走后,谢老太太才伸手,拨开了宋予希用头发盖住的脸颊。
本就有所预料的谢老太太,在看到宋予希脸颊上触目惊心的巴掌印时,还是忍不住惊了一跳。
“小希,你这脸怎么回事,难道是阿辞?”
谢北辞的性格她了解,自从当年那件事后,这孩子就将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性格也变的越发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哪怕他一直在她面前与小希扮演恩爱夫妻,她心里也明白,他并不喜欢,甚至排斥小希。
宋予希握住谢老太太微颤的手,对上她担忧的眸眼,摇头解释道:“奶奶不是阿辞,阿辞对我很好,这巴掌……是我生母。”
说到后面,宋予希的声音越来越低。
甚至,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痛楚。
当年还在监狱时,谢老太太就时常听宋予希说起过她那个改嫁豪门生母的事。
也知道宋予希坐牢五年,她生母从未来探望过她一次。
她当时就想,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虎毒不食子”的母亲。
如今看到这下手很重的巴掌,谢老太太是彻底被激起了怒气。
她心疼的抚摸着宋予希的脸颊,将她一把抱进怀里:“好孩子,你受苦了,但你放心,成了奶奶的孙媳妇儿,以后,奶奶定不会让其他人欺负你!”
宋予希只当谢老太太这话,是在安抚自己,也适时的回应,表达了现在她有奶奶疼惜很幸福的感激之言。
却不知,谢老太太是打定主意,要替她教训那偏心眼的母亲。
谢北辞拿着冰袋走到病房门口时,正巧听到两人的对话。
原来她也有不被家人疼惜的出身……
但也只是转瞬即逝的念头,谢北辞便又叩响了病房门。
谢北辞回来,宋予希赶忙擦了擦眼角,不想让对方觉察出自己刚才的情绪起伏。
哪知谢北辞却突然将一个包裹着冰袋的毛巾递给她,“敷敷脸,丑死了,简直丢我的脸!”
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躁,话语也不讨喜。
可看着那冰袋,宋予希在微讶的同时,心底也生出了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