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上捶了一下。
下手不轻,这一下既有对他做错事的谴责,也有?发现对方未死的惊喜。
毕竟是他带出来的学生。
夏油杰叛逃一事, 对胸怀激情的教育者夜蛾正道来说, 毫无疑问?是当头一棒。
其实?对谁都是。
只要是在意他的人, 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
“夜蛾先生,去那里面坐坐吧。”我指着对面的咖啡馆说, “我知道那家的抹茶蛋糕很不错。”
夜蛾正道明?白我的意思, 有?些事, 需要慢慢听解释。
于是我们三人在咖啡店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夜晚的海风十分凉爽, 卷走了白日的喧嚣与燥热, 窗外一面是海,一面是万家灯火。
这个点店里人不多, 除了我们这桌,只有?一桌年轻的夫妻, 带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应该是他们的女儿。
那对夫妻在谈论下周的天气,小女孩在认真地摆弄手里的魔方。夏油杰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愈发温柔。
就差脸上没写?“慈父”两个字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是亲手替你验尸的, 你绝对已经?……这不可?能。”夜蛾正道压低了声音问?, “还有?, 为什么你的咒力也消失了?”
夏油杰从小女孩身上收回视线,低头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
“严格意义上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然后被?反转术式治愈了吗?可?是你的咒力呢?”
夜蛾正道语气很急, 看得出来他对自己学生的事很在意。在听到我说我给夏油杰注射了消除术式和咒力的药物, 并且将灵魂和身体撕开时,他的嘴巴已经?张成了一个圆圆的o型。
墨镜下的目光大概也是呆滞的。
我有?选择的讲了部?分, 没敢全部?讲完。夏油杰父母手链的事,以及保留灵魂的代价,我一个字都不提。
我怕夜蛾正道把我当成疯子。
虽然我可?能确实?就是。
故事说完,我将服务员送上来的抹茶慕斯推到了夜蛾正道的面前?:“夜蛾先生,高专不会再追究杰的责任了吧?”
夜蛾正道撇了撇嘴。
“他都姓源了,谁还能追究一个叫[夏油杰]的诅咒师的责任?”
言下之?意是真的放过了。
他叹了口气:“你们这事,太——”
他犹豫了半天,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我不是他的学生,他不能像捶夏油杰那样捶我,又?有?些气结,索性埋头吃慕斯。
“夜蛾先生,我有?一件事想?请问?您。”
“什么事?”
“高专缺老师吗?”
我是明?知故问?。
高专的老师一向不够用,不仅要负责教学,还要出任务,以及招揽新生,因此每个老师都很辛苦。
“源小姐有?合适的人选吗?”夜蛾正道以为我要给他推荐老师。
事实?上我还真是想?推荐。
“你觉得杰怎么样?”
夜蛾正道和夏油杰双双一怔,随即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在夜蛾正道看来,去年夏油杰发动百鬼夜行攻击高专,现在高专能放过他,已经?算是他和五条悟的包庇了,竟然妄图回高专当老师,简直是送上门找打。
另一边的夏油杰同样是没脸回去。
我无视他们目光中的拒绝,继续说道:“杰虽然没有?术式和咒力,但是他的格斗技巧很强,也可?以教学生使用咒具,还能教理论知识……”
“铃溪。”夏油杰打断了我的喋喋不休,“我已经?有?想?做的工作了。”
“哦,好?的。”我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推荐一下。既然你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我当然会支持。”
……才怪。
压根只是临时编借口,但现在也不适合拆穿他。夏油杰这个人很倔强,不能来硬的,我得让他主动放不下。
——放不下高专的学生,放不下陷入迷茫的年轻咒术师,放不下祓除咒灵的工作。
喝完咖啡,我们与夜蛾正道分道扬镳,拎着打包的抹茶慕斯回了家。
今天散了步,所?以夜晚有?奖励节目。
“杰哥,你自己说过的话不要忘记啊。”我朝他挤眉弄眼,“朝气蓬勃的表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