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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皱着眉,心不在焉地将拇指挪到了音量键上。
林诚素洗完澡站在浴室里,都知道外面电视上演到哪一段了。
浴室水声停了许久,门骤然打开,时野端坐在沙发上,和从里面出来的林诚素四目相对。
林诚素穿着睡衣,拿着手机默默坐到他身边。
刚洗过澡,这人身上散发着浓郁的甜橙香,一股湿热的气息用最悄无声息的姿态,强势又温柔地从旁边环绕过来。
时野木着一张脸盯着电视机屏幕,余光不由自主地往右边飘过去,看到林诚素正低头在手机上打字,屏幕光照亮的侧脸格外严肃。
他清了清嗓子,迅速将电视机音量调到最小。
“这么晚了还在工作?”他漫不经心地开口。
林诚素不徐不疾道,“我家地暖去年就有点问题,一直拖着没修,我让助理赶紧找人去修一下,不然——”
说到这里,这人总算分给他一点注意力,抬起头,看着他很小声地说,“很冷的。”
“哦——”右手搓着大腿,时野缓缓点了下头,语气琢磨,“你那里确实,地方太大,地上铺的还都是地砖,一到冬天肯定冷。”
他起身朝浴室走,指尖朝着自己脚下指指,语气一本正经,“家里还是铺这种木地板最好,看着有人气,还暖和。”
浴室门随之关上,拢住了盈满橙子味的香甜水气。
客厅里,林诚素端坐在沙发上,看着浴室的方向,面无表情地动动手指,将手机上胡乱打了半天的邮件慢慢删除。
时野洗完澡出来,发现客厅里居然漆黑一片,电视机关了,窗户敞着,风一吹,吹得人从内到外都凉飕飕的。
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都顾不上关窗,他一个箭步直接窜到了客卧门口。
然后看见卧室里,林诚素正盘腿坐在床上,皱眉盯着手机,听见动静也不知道抬头往自己这边看一眼。
“……”
凉,透心凉。
时野哼哼唧唧地回去关了窗,甩着湿漉漉的毛巾进去卧室,站在衣柜前翻箱倒柜,发出乒铃哐啷的动静。
“约好时间了?”他随手翻出一件旧t恤穿上,绕过去坐到床边。
身后随即传来幽幽叹气声,“没有。”
时野挑了下眉,低头继续擦头发,“怎么?师傅都没时间?那要不要我现在帮你找人问问?”
床板咯吱作响,时野回头,看见林诚素捧着手机,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语气透出谴责,“这么晚了,人家都休息了。”
时野,“……”
林诚素对着手机忙个不停,卧室里静得让人心烦,时野坐在那里慢悠悠用毛巾呼啦头发,过了片刻,丢了毛巾翻身钻进被窝。
他明天打算去趟市局,磨磨唧唧定好闹钟,他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丢,习惯性地问了一句,“你明天去公司吗?”
林诚素背对他躺着,半晌后飘过来一个字,“去”。
于是时野哦了一声,躺在那里没再说话,一会儿挠挠这,一会儿挠挠那,闹得整张床不得安生。
过了不知多久,察觉到林诚素似乎睡了,他侧着身子躺好,硬是憋着口气,一动不动地像座雕塑,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瞪着墙壁。
啧。
这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这床今天怎么睡都不对劲,时野有些烦闷地扭了扭脖子。
本来就是因为要戒毒才住过来,林诚素早晚会回去,总不能真在这小破公寓里和他待一辈子。
人家凭什么?
想到这里,时野反而没觉得宽慰,心烦意乱中,忍不住仔细打量这间卧室。
原本空荡荡的客卧,两个多月过去,多了几件摆设,林诚素买的,挺好看,就是抽象派主义,看不太懂想表达什么,桌上散落些陌生物件,椅背上搭着的外套也不是他的穿衣风格。
但就是——
就是比原本他住的主卧更像个家的样子。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橙香味,时野郁闷地把脸埋进了枕头。
一个小时过去,身后的人依旧翻来覆去小动作不断,时不时还哼唧两声,黑暗中林诚素一双瞳孔幽亮,在心里盘算着,等觉得时机成熟,慢慢转过身,伸手轻轻拉了拉时野的衣角。
“时野?”他小声叫他。
眼前的背影猛地僵硬,躺着一动不动,林诚素等了等,听见他开口,像是才被吵醒,“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