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淳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忧虑,“我看晓晓他最近好像有心事,刚才下班说有事,红着眼睛就走了。”
听到他的话,时野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不是不愿意再管周晓晓的事,只是那个小家伙一个人在大城市里漂泊,之前又经历了那么多,很容易把依赖错当成爱意,时野是想给他时间冷静一下。
时野沉凝片刻,“我知道了,我打电话过去问问。”
听到他这么说,张淳顿时放心地松了口气。
挂了电话,时野立刻拨通了周晓晓的号码。
周晓晓很快就接了,“时野哥!”
电话那头异常安静,似乎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不等时野开口,周晓晓突然将手机拿远,语气分明是冲着陌生人,“到这里就好了,司机大哥你在路边停一下吧。”
“东川路49号,就在前面了,要开进去吗?”
“不用了。”
周晓晓重新拿起手机,“喂,时野哥,你找我有事?”
时野眉心紧锁,“东川路?你在酒吧街?”
周晓晓支支吾吾地,“啊,嗯,我,我来找几个朋友——”
他的声音一点点小下去,透出几分心虚,背景里很快变得热闹起来,周晓晓下了出租车,走在酒吧街喧闹的街道上。
时野敏锐的直觉让他觉得周晓晓有些不太对劲,“晓晓——”
“时野哥不说了,我挂了!”
“晓晓?”
嘟嘟嘟——
时野皱眉看着手机屏幕,这回确定他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想起周晓晓之前待过的那个会所,时野站在那里抹了把脸,叹了口气后转身朝着楼梯跑去。
“我先回去了!”
经过办公室门前,他匆忙丢下这句话,留下里面一队一群人纳闷地面面相觑。
另一边,周晓晓抓着手机,心脏扑通扑通,原本紧张的脸上反而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
他抬头看了向面前的酒吧,东川路49号。
几个年轻人站在门口,好奇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感兴趣地看着这个样貌漂亮的男孩儿。
周晓晓冷冷地看了那群人一眼,抓紧自己的包,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酒吧。
昏暗的客厅,巨屏电视散发出幽冷白光,财经频道的节目结束,广告时间,画面陡然间变得缤纷。
沙发上一个身影一动不动,像是被骤然间刺眼的光亮惊吓到,闭着眼睛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林诚素眉心紧锁,意识浑浑噩噩地陷在梦魇中,僵硬的身体慢慢蜷缩起来,胸脯不安地起伏着。
…
……
纷乱跌宕的画面在眼前扭曲旋转,大片浅灰的空旷色调中,有人影不断在周围晃动,伴着鬼魅般窸窸窣窣的话音,如沉重的水银灌入混乱的大脑。
鼻息间弥漫着机械冰冷的气息,林诚素听见自己剧烈的喘息声,在胸腔中回荡,带出痛苦的声响。
嘀——
神经如绷到极限的弦轻颤,他的身体在这声看似微不足道的轻响中剧烈颤抖起来。
紧接着,一只手捏住他的脸,强行转向了正面。
一道强光落下,穿透眼皮在瞳孔上留下针刺的痛感,林诚素艰难地喘息着,仿佛经历过无数次同样情形后形成了条件反射,刹那间被泪水湿润的睫毛随即在簌簌抖动中缓慢掀起。
眼前闪过无数琉璃般破碎模糊的光影,仿佛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林诚素看不清,扩散的瞳孔中印着朦胧的一点,他的视线已经难以聚焦。
“这是谁?”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机器运转的滴答声响中毫无起伏地问。
这是谁——
干涸的嘴唇翕动,他下意识重复对方的话,大脑随即开始作痛,剧痛从太阳穴贯穿头颅,让他不禁在椅子上虚弱地挣扎了几下。
手腕上的镣铐发出哗啦声响,随即被几只手掌用力摁住。
“这是谁?”
对方又问了一遍。
这是谁——
他被强迫注视着眼前模糊的光影,语气像是回答,也像是疑问。
“这是谁?!”这一次,对方的语气变得尖锐起来。
这是谁——
林诚素失神地重复着这个提问,大脑中的剧痛变得难以忍受,仿佛一把尖刀在内里翻搅。
这是谁。
意识在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