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不起来,宋昀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一个人,而且看起来还和对方关系不错。
只是不等他细细地捋一捋思绪,就被一旁嘈杂的动静唤回了注意。
齐骆飞瞪着江月和宁朝,音量骤然间拔高了许多:“他从来没有就给我买过这么贵重的东西,却随随便便就给你儿子买了?”
江月和宁朝看起来对齐骆飞的话很是意外,一起沉默了几秒,江月道:“你别多想,你爸爸肯定还是最爱你的。”
齐骆飞却两步来到宁朝身前,深皱着眉紧紧盯着宁朝的脸,咬牙切齿地道:“你跟齐明到底是什么关系,跟我又到底是什么关系?”
许霁在一边旁观着,直觉齐骆飞的状态不太对劲。齐骆飞平时明明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就算是面对父亲可能的出轨对象,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该这样激动。
他站起身,来到宁朝身前,开口要说些什么,齐骆飞的手臂已经越过了他,猛地推了宁朝一把。
宁朝身形清瘦,似乎也要比许霁和齐骆飞年轻几岁,轻易就被推得连连后退几步,脊背一下子撞在身后的长柜上。
那是一个细长又老旧的柜子,上面堆放了满当当的杂物,只是收拾得很有条理,不显杂乱。
齐骆飞这一推用了全部的力,以至于宁朝这撞上去的力度也不小,惹得柜子和各种物品都跟着晃了晃。
随即响起一阵细微的、窸窣的动静。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宁朝。
抬头往后看了一眼,宁朝瞳孔骤然一缩,迅速而又用力地拉过距他不远的许霁一起往边上躲去。
许霁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只来得及被宁朝拉开了半步距离,就感觉到右肩一痛。一种极重极沉的物体在他的肩膀上重重一砸,将许霁的身体都砸弯了下去,好在宁朝拉着他,许霁才不至于因为这一巨大的重力跪伏下去。
紧接着是“哐当”一声巨响,物体猛地掉落在地。
许霁的脸色因为右肩的疼痛感白了一个度,额角也泌出细细密汗,分神朝那物体看去一眼,只见是一个看不出装了什么东西的皮包。
“你还好吗?”
许霁听见宁朝这样问他。
还没有回答,一直处在盛怒状态中的齐骆飞终于稍稍冷静了下来,几步过来,挤开了宁朝,脸上又慌又悔:“许霁,你被砸到了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我送你去医院!”
许霁忍痛点点头,被齐骆飞扶着身体走出江家。
出门时,宁朝也跟了过来,目光盯着许霁,似乎想和两人一同去往医院。
齐骆飞这时对宁朝的厌恶却是达到了顶峰,一言不发地冷漠着一张脸就将宁朝推了开。
一直到在医院检查确认过许霁肩上的伤并不严重后,齐骆飞才彻底松了口气。
等护士为许霁擦过药膏离开,齐骆飞羞红着脸,歉疚地开口道歉:“对不起,许霁……是我那时候太冲动了。”
“不过……”齐骆飞垂下了脑袋,平日里阳光的大男孩在此刻竟显得像一只丧家之犬似的颓败,“我见过江月。很多年前,在齐明的皮夹子里……我看到了江月的一张照片。”
“但是我一直没有亲眼见过她,所以,就只当没有这件事。”齐骆飞神态低迷,“我还是尊敬他,把他当作我最爱的爸爸。”
“可是,可是今天……”
话到这里,齐骆飞没有再说下去。
许霁却懂他的未尽之言。一直用心尊崇和敬爱的父亲,心里却一直有另一个女人,这无异于心底一场美好的梦境被毫不留情地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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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在见到江月之后,齐骆飞会那样激动和暴怒了。
好一阵沉默,许霁按了按自己受伤的右肩,说没事,话落想起身,却被齐骆飞按了回去。
“你站起来干什么?”
嗓音颓颓的,状态实在是糟糕。
许霁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道:“已经检查过了,也涂好药了,还在医院待着干什么?”
齐骆飞却低声道:“等周青昱过来。”
“你做检查的时候,我把你受伤的事情告诉他了。”齐骆飞道,“他现在应该就快到了。”
不等许霁说话,齐骆飞的神色又变得纠结起来,懊恼地抓了一把头发,道:“我想跟他道歉,可要是让他知道是我害你被砸到的,不得搞死我?”
许霁满是不理解:“我的事情,你跟他道什么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