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飞溅而来,飞速地划过皮肤,留下刺痛和伤痕。
周青昱没有时间缓和伤痛,迅速地直起身体,往许霁身上看去。
许霁的脸上有好几道被玻璃划出来的伤口,冒出来的血液顺着面颊蜿蜒流下,额上被气囊撞出了一大块青紫。
不可抑制地心疼着,周青昱连呼吸都减轻,颤着手轻轻擦拭他脸上的血痕,压抑着嗓音叫他:“许霁……你还好吗?”
没有得到回答,有血滴擦着眼角滴过,模糊了视线,周青昱随手抹去,再重新去叫醒许霁,才发现手上已经沾了满满的血。
但他完全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伤,正要为许霁解开安全带,余光里就注意到前车的驾驶座车门被打开,一只充满力量感的左腿迈了下来。
周青昱眸光一凝,快速回到座位下了车。
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个子很高、身形很强壮的外国男人。
明明是夏季,男人却穿一身长款风衣,留着一头粗糙的中长发,没有剃掉胡子,瞎掉的右眼瞳孔是黯淡的灰白色,额角的伤疤在涔白的光线下显出几分狰狞和可怖。
他猛地关上车门,姿态怪异地往前走了几步,停在距离周青昱半米的位置,扯着嘴角,目光里透出似兴奋似愤恨的光,不带笑意地阴阴一笑:
“终于找到你了。”
被撞击的一瞬间,许霁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意识有长达半分钟的涣散,头很痛、很晕,胸口还有些恶心想吐。
等缓过最初的难受和痛苦以后,许霁睁眼,就见周青昱和一个男人站在车前。
手臂受到撞击有些无力,许霁先拿出手机拨出了几个电话,然后吃力地推开车门,来到周青昱身边。
听到许霁的动静,周青昱心跳都停了一拍,立刻回头警告他道:“回去,别过来!”
许霁没听,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身前的男人,虽然他的样貌发生了很大变化,但许霁还是能够认出他的身份。
他之前的判断没有错,来找他麻烦的人的确是ford。他冷声和男人对峙:“你从a国追到这里来,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ford阴冷地嗤笑一声,“你们把我害成这样,还问我想怎么样?”
许霁皱起眉,道:“是你先对我下药,并试图侵犯我,我只是送你进监狱,我以为我已经足够仁慈。”
又看了一眼周青昱,目光落在周青昱额头上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心里升起了几分不舒服,许霁压制着情绪冷冷地道:“而且,我和你怎么样,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把他牵扯进来?”
ford又是一声笑,声音更加阴冷了几分:“你们两个人虚伪得让我恶心!”
“你在这里装什么无辜和单纯?我变成今天这样难道不是你们两个人造成的吗?!我原本是一个多健康的人,现在呢?你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他目光凶狠地瞪着周青昱,彼此对上视线的刹那,周青昱忽然就意识到他下一句将要说出什么,呼吸随之一滞,忙转身推过许霁,急声喝道:“回去!”
却还是晚了一步,ford已经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是他在酒吧故意制造了我要猥亵他的假象,又装成正当防卫拿碎酒瓶捅破了我的脑袋,捅瞎了我的眼睛,还让我变成现在这样不男不女的模样!”
“一个男性最重要的部位,当着酒吧里所有人的面被他毁掉!他把我的全部尊严碾碎,却还能在警方面前全身而退,而我,”想起那桩往事,ford的脸阴鸷地扭曲起来,咬牙切齿地恨恨道,“我却被那群傻逼不分青红皂白地关了三个月!”
许霁愕然地放大了双眼。
ford一直在用外语和他们交流,听到“不男不女”“男性最重要的部位”时,许霁险些要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
但ford脸上的仇恨和愤怒太过真切,许霁偏过头看向周青昱。
周青昱沉着脸色,望向男人的眼眸十分晦暗阴郁,紧抿着唇,脸上看不出神色。
许霁十分难以置信:“你真的……?”
听到这句问话,心脏仿佛骤然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周青昱黯然地垂下了眼睛,眼帘遮住眸中复杂的情绪,掌心却不自觉牢牢握成拳。
他滚了滚喉结,试图开口,却没有发出声音,好一会儿,才成功地哑声道:“许霁,我……”
我吓到你了吗?
他想向许霁解释,说他只是因为当时太过气恨、太过恼怒,他无法忍受许霁受到伤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