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蔗凝神回想,忽觉胸前血红玉镯,传来微微温热之感,遂即执于手中细观。
此玉镯非彼所自拾,亦不知其源自何方。但忆此物久悬胸前,俨然已成己身之一部分。
欲售之,则无人问津;欲弃之,则总能自归原处。
明明其可无需绳索而紧贴肌肤而随,却偏生细绳以系颈项,仿佛如此方显其合理些。
昔日不敢追忆,实乃心之所讳,深知或藏无尽哀伤;然今得系统之助,几经踌躇,终觉无所畏惧矣。
顾视此深红玉镯,心有灵犀,若欲速启尘封之记忆,当从此物入手。
于是,诗荒蔗无所畏惧,将此玉镯置于唇齿间,轻啮之,同时努力回忆。
须臾之间,但觉脑海深处似有物轰然崩裂,恍惚之间,其身已置身于一境,既熟悉而又陌生,其若旁观者及参与者,目睹往昔所历之事,清晰无比,宛如亲至……
于一方院落之中,情景倏然展开。
初时,诗荒蔗与父母家人共处,父慈母爱,情深似海,兄弟姐妹和谐相处,温馨满室,和乐融融,家庭之中,春风和煦,暖人心扉。
诗荒蔗,其母为杜时娘,其父乃诗毅峰。诗毅峰娶有二妻,杜时娘为正室,另有一妾室陈琳娜,貌美如花,深得诗毅峰宠爱。
诗家本是村中首富,家境殷实,方能娶得陈琳娜为妾。然自陈琳娜过门后,因她生活奢侈,诗家逐渐衰败,境遇日蹙,沦为村中最穷之家。
诗毅峰也因此变得性情暴躁,易怒难安。
父亲性情大变,昔日慈祥之容已不复见,严苛苛责代之而起,家中气氛亦随之凝重。
唯慈母杜时娘及幼妹,情深意重,不因家境之变迁而减爱子之心。
杜时娘身处逆境,犹以柔情抚慰子心;幼妹纯真无邪,对兄关怀备至,共度艰难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