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山微微摇头,心中叹息。
自从孙继乾变成个残疾,变了个人似的,没有了从前沉稳不动声色的气象,遇事总愤愤不平,沉不住气。
同一时间。
高国使团的驿馆。
厅堂上。
高国公主金玉儿高高坐在主位,神情严肃地道:
“今天晚上,就是我们去东宫赴宴,面见大顺太子殿下的时候。这是咱们出使大顺以来,获得的最关键的一次机会。”
“大家有什么万全之策,可以确保太子殿下答应我们出兵高国,驱除樱花国的请求呢?”
密不通风的堂上,金玉儿左下侧的一名中年男子,捋须想了想说道:
“目前关于这位太子殿下,我们手头的情报太少,不足以作出判断。”
“据目前整合的消息来看,就在咱们赶赴大顺上京的途中,太元皇帝病倒,将监国大权赋予了当今的太子。”
“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位太子殿下,在监国之前,跟监国之后,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监国之前,人们对他的印象,普遍是懦弱,无能,昏聩,好色,并且身体也极虚弱。当时许多的朝中大臣,都向皇帝谏言,另外立皇储。”
“但他获取监国大权,老皇帝昏迷不醒后,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杀伐果厉,称得上残暴无情,当朝有八名三品以上的重臣被他全家抄斩,上京四大商,三大家家毁人亡。甚至,太子还当场格杀了一名次相,虐杀一员手握数万兵权的大将军,就在这几日,他又贬掉一位当朝的次相,大学士。”
“一度让微臣不敢相信,甚至觉得会不会有人假冒了原先的太子…”
金玉儿沉吟着道:
“这么说,这位太子殿下似乎掌权不到一个月,就把朝廷上下得罪个遍。会不会出现太子说的话,不如当朝宰相安远山好使的情况呢?”
如果真是那样,就有必要考虑下是否转而寻求安远山的帮助了。
“不,不。”
那位中年人智囊,连连地摇头:
“根据目前的表现来看,太子城府之深,谋划之老辣,微臣觉得大大超出了他年龄的想象,叹为观止啊。而且太子的身份,应该绝对没有问题,否则,宰相安远上必定会做文章的,但他没有,只能说,这位太子厉害!”
“安远山在这一个月的交锋过程中,始终处于步步退后的局面。太子现在得到军方的支持,在与安远山正面斗争的情况下,已经站稳了脚跟。”
“我们向太子求助,涉及到了出兵,必然涉及军方,反而是找对了人。”
金玉儿皱起的眉头稍微舒展,又问道:
“崔太仆,那么您觉得,我们此次说服太子的胜算又有多大呢?”
崔太仆,就是高国的二品大官,也就是刚才说话的中年人。
“就目前的情况,微臣觉得,不到一成!”
崔太仆一说话,众人悚然地互相张望。
一成,那跟没希望有什么区别?
金玉儿脸色惨白,焦急地道:
“国内的情势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父皇这几日送信过来,甚至有了万一得不到大顺的援助,就叫我留在大顺不要回去了的嘱咐,可见我们已经快撑不住了。说什么也要让太子回心转意!”
“崔太仆,连你也没有一点儿法子吗?”
崔太仆露出为难的神色,叹息道:
“我当然想有个办法。大顺朝幅员广阔,人口也是庞大的惊人。可咱们从北边一路抵达上京的所见所闻来看,其实大顺内忧外患,早就千疮百孔了,这样的大顺朝,再加上朝争不断,连朝廷的主心骨是谁现在都还不明朗。”
“这样动荡不安的大顺,顾不得,也不会顾及万里之外,一个小小的藩国的了。”
崔太仆自嘲地道:
“太子目前虽然让人刮目相看,可没有跟安远山分出生死胜负之前,总是不好说有没有变数的。”
“我如果是太子,也不会愿意这个时候派出大军远赴万里,却不顾及祸起萧墙的。”
崔太仆说的话条理清晰,抽丝剥茧一般,让所有人看清了大局。
金玉儿的脸色更加的痛苦。
她担负着全高国国的期望,自己也不惜一切代价,争取到面见太子的一个机会。
却被泼了一瓢凉水。
这让她整个人揪心般的难受。
“太仆请为了国家计,一定要想想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