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安远山这时候悠悠地开口:
“殿下,周大人确实失礼。他不过一时心急,抢了殿下的话,不如先听听他的想法,再做定夺不迟。”
安远山脸色也不太好看。
周付玉向来跟自己一伙儿的。
陈晓打周付玉的脸,他安远山同样脸上没光。
周付玉这时候醒悟过来,他心中懊悔,低头说道:
“微臣确实一时心急,有失礼的地方,请殿下恕罪。只是,容请微臣把话说完……”
这么一来,气势已被陈晓压过去了一头。
陈晓鼻子冷哼一声,冷冷地道:
“既然你知错,孤也不抓着你不放了,省得你说孤小气。但国有国法,就罚你俸禄半年吧,你服不服?”
周付玉气得牙齿咬的格格响。
到了他这个地位,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只罚半年俸禄,对他周付玉来说,钱算不了什么。
可那份大庭广众下的羞辱,却深入骨髓。
周付玉努力地长呼出一口气,才回答道:
“臣愿意领罚,心服口服。”
陈晓目光扫视一遍群臣,没有人再敢乱开口,他才满意地继续说道:
“高国使团请求我大顺出兵,孤仔细想过了,有几个弊端。”
“第一,近些年我国国内灾祸不断,不论百姓还是朝廷,都经不起折腾了,何况一场跨度千里的远征。”
“第二,国库空虚,粮饷不足。现在各地维持的兵马军饷就已经勉强,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无数的军费不用说,大顺的大好儿郎为高国抛头颅撒热血,从何谈起啊?!”
陈晓说完后,目光落在周付玉的身上,淡淡地问道:
“请问周大人,你刚才想说的反对意见,是不是这些呢?”
周付玉很想反驳,可是他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只能铁青着脸,硬声回答:
“殿下才思过人,微臣佩服的很,微臣多虑了。”
陈晓不理会周付玉话里面的讽刺,淡淡地道:
“但凡事有利必有弊,有坏处也有好处。好处就是。”
“第一,自从十六年前的玉门关兵败,我大顺边境一直被辽国压着打,咱们虽然组织过十多次的反攻,可整体上却是失败的,军心由此涣散,国人视为奇耻大辱,其他我大顺的藩国恐怕也会生出别的心思吧。”
“长久再这么下去,人心会变的!”
“这个时候出兵高国,驱逐倭寇,不仅震慑了嚣张的周边外敌,提升我国民信心,还能让高国从此感恩戴德,稳固我大顺延续了数百年的天威,不至于离心离德。”
“第二,高国公主代表高国国主亲口承诺,大顺出兵以后,所有的支出全部由高国承担,伤亡,抚恤以双倍的标准发放,如此一来,咱们只需要将军队投放高国国内,其余不需要国库再多做考虑,算是一次难得的练兵的好时机。”
听到陈晓一会儿就把出兵高国的利弊,剖析的清清楚楚,周付玉急了。
不能让他说服在场的朝臣了。
不过。
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周付玉忍耐住脾气,老老实实地等陈晓全部讲完,甚至等大殿安静了片刻后。
他才开口说道:
“微臣有不同的看法。”
陈晓瞥了周付玉一眼,不耐烦地道:
“刚才夸孤才思过人的是你吧。夸完了转头又说有不同的意见,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内涵孤吗?”
周付玉一愣,‘内涵’什么意思一时没搞明白。
但显然不是好词儿。
周付玉出身官宦世家,本来就眼高于顶,何况跟太子不对付,年纪更是比太子长了一大截儿。
看到年纪轻轻地太子一点儿没把自己放在心上,脸面再次被按住地上摩擦。
周付玉的火气腾腾地冒起。
他不顾一切地叫道:
“殿下难道就容不得别人有不同的意见?”
“容得,这大殿之上,谁都能发表意见。”
陈晓冷冷地注视周付玉,说道:
“可是有人皮里阳秋的,孤就不高兴了。”
说着,无视周付玉气得脸色发青,陈晓缓缓地抽出手中斩龙剑。
满脸杀气地望向周付玉:
“有胆你就当着太祖皇帝的斩龙剑面前,给我好好把道理讲清楚。冒渎天子剑者,杀了也就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