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不住地摇头,小心把身体往外面又挪了挪,好离屋里再远些。
屋内。
陈晓没有在意徐茹芸的气恼,他双眼快要眯成一条缝儿,懒懒地道:
“我困了,你弹首曲子给我听听。”
那语气流露出命令的意味。
“我,我不!”徐茹芸正气头上,立刻拒绝道。
“嗯?!”
陈晓昏昏欲睡中,瞥了徐茹芸一眼。
徐茹芸嘴巴撅起老高,勇敢地瞪向陈晓。
然而,片刻后,她自己心里就打起来了鼓,不安像浪潮般不断袭来。
心虚的她,认命地走到琴旁边,冷冷地说道:
“你想要听什么?”
“随便吧,捡你拿手的弹就对了。”陈晓顺口道。
对牛弹琴。
徐茹芸腹诽了一句,平静下情绪后,盈盈地在琴旁边坐下,青葱般的玉指轻轻压在琴弦上。
然后,清泉一般的美妙琴声从她手指间流淌出来。
琴声别有意境地动听,窗外满目皑皑的白雪,陈晓裹在温暖舒适的躺椅里,心底的疲惫慢慢舒展出来。
他渐渐地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来也,天上人间。…”
大概是做了个梦,陈晓梦呓一般地念出首词。
琴弦曳然停下,余音袅袅地回荡。
徐茹芸双手按住琴面,屏住呼吸,侧耳仔细地倾听陈晓的梦话,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她断断续续的只听清了几句,但词中的意境。
已经令她动容。
等了片刻,陈晓再没有了动静,房内只有他轻微的鼾声。
徐茹芸忍不住回头看向陈晓。
陈晓一动不动躺在椅子里,睡的正香。
没有了清醒时候的霸道言语,此刻的陈晓,脸色平和,似乎更符合那个画舫之上,诗篇一气呵成的才子形象。
徐茹芸痴痴念着陈晓无心念出的词,虽然没有饮酒,也有些醉了。
半晌,她注视陈晓的脸庞,幽幽地叹道:
“不论身份地位,你的文才,真的冠绝天下啊。”
睡梦间,还能吟出一首绝世的好词。
出了陈晓,也没有谁了。
徐茹芸惆怅了很久。
等她惊醒过来的时候,不经意地看到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她的父亲徐友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父亲!”徐茹芸挽起裙摆,来到徐友良面前。
徐友良看了眼屋里仍然沉睡中的陈晓,轻声地说道:
“你赶紧进屋,伺候太子多休息会儿吧,他近来太辛苦了。”
徐茹芸柳眉上挑,顿时来气了。
伺候?!
伺候太子多睡一会儿?
这叫什么话啊!
哪有叫自己家女儿,伺候个青年男子的啊。
看出了徐茹芸的小儿女负气的心态,但徐友良只淡淡地一句:
“既是为了太子,也是为了你好,你这骄蛮脾气该好好改改了。”
说完,徐友良负起双手,直接走开。
留下徐茹芸气得直跺脚。
“快些去!”忽然远处传来老爹低低的喝道。
老爹面前她不敢太放肆,里面的残暴太子她更不敢。
徐茹芸想念那个远在西南的哥哥徐世平了。
如果他在,以自己的伶俐嘴巴,还能发泄下怨气。
徐茹芸无可奈何地回到琴边,信手又弹奏了一曲。
一曲终了,天色已近傍晚。
徐茹芸怔怔看着陈晓的轮廓出神。
“我脸上有花吗?”
陈晓调笑戏谑的声音忽然响起:
“还是,你见到夫君的容颜,一时不能自拔了?”
我呸!
徐茹芸望地上啐了一口:
“我在想事情罢了!谁在看你啊。”
说完,又羞又怒的她,双手叠在腿上,扭过身子头扬一边,不再去看陈晓。
这样娇羞可爱的作态,看的陈晓哈哈大笑。
一绝醒来,陈晓倍感到神清气爽。
他从椅子里起身,忽然皱眉提高嗓门问道:
“外面的是谁?”
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