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远山描绘的景象,陈寅眼神炙热。
天下人的生杀予夺,皆在手中。
代天牧民,富有四海。
这不是自己一直渴望的么?
想到自己身穿龙袍,金銮殿上登上大宝的那副情景。
陈寅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但,如果失败……”
陈寅闻言一窒,像是瞬间从高高的九天之上,坠落凡间,心情随着黯淡下去。
“如果失败了,你我也可以全身而退,本身没有损失。”
安远山淡淡地一句话,又让陈寅提着的心回到原位。
“所以嘛,你看看。”
安远山轻描淡写地道:
“从古至今,许多人谋夺天下,只要有四成以下的胜算,就甘愿提着脑袋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去做。一朝功成,功垂千古!”
“咱们四成的机会,还可以全身而退,为什么不搏一搏?”
陈寅若有所思,随着安远山的话,缓缓点头。
“马鹏就不提了。至于神武军,自从徐友良东山再起,出任了天下兵马大元帅,和兵部尚书,他迟早会将神武军慢慢地纳入太子的势力范围。”
“既然这样,与其慢慢等待神武军成为太子的助力,现在当作棋子消耗掉,也就不是那么可惜了。”
陈寅听完安远山深入的一番剖析,对他已经是心服口服。
正在这时候。
有传消息的探子来到门外。
“最新急报!”
“神武军右卫冲入了镇国公府内,军士中有人向太子射出暗箭,太子受了些轻伤。另外,京城内的锦衣卫倾巢出动,正赶往镇国公府救援太子。京城南郊,三万御林军打着‘靖难’的旗号,正火速入京!”
太子被暗箭所伤?!
安远山眉毛猛地上挑。
他不由回头看向一旁的三皇子。
陈寅神情如常,没有显出任何的异样。
安远山没有安排人手暗杀陈晓。
安远上仿佛自言自语地道:
“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为什么箭头不涂上毒药呢?”
要么不做,做就要做死做绝!
闻言,三皇子陈寅的瞳孔猛然收缩,手指关节用力攥得发白。
安远山只淡淡瞅了一眼,没看见一样回头,吩咐门外的人:
“拖住入城的御林军,越久越好。”
等探子离去后。
安远山对陈寅说道:
“这场大戏快要落幕了,局势在逐渐对蒋义雄部不利。我们不能在干坐着了。”
“老夫作为宰相,再不露面就说不过去了。”
陈寅立刻起身,也道:
“那寅也不便久留,就先回去了。”
“请三皇子不要被人看见,悄悄地离开。”安远山点点头,也不客套了。
“那,告辞。”
说完后,陈寅走出房外,一个人慢慢地沿着墙边独自离去。
悄然出了宰相府后。
陈寅又不引人注意地走入一条小巷。
巷内,只有一辆早准备好的马车。
陈寅钻入车厢内,缓缓地舒出一口长气。
马车动了两下,然后开始往三皇子的府邸行进。
半路上,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钻入马车中,他低头惶恐地向陈寅禀报道:
“三皇子,属下无能,还是失手了。”
“废物!”
陈寅眼中暴射精光,狠狠一巴掌扇到手下的脸上。
手下捂住半边红的脸庞,不敢吭声。
陈寅怒骂道:
“我在宰相府都知道了,难得这么好的机会,箭头上为什么不涂上毒药!”
手下一呆,心想,我是没想到,可你也没有早说啊。
陈寅挥了挥手,手下顿时如蒙大赦一样,迅速地下车,然后消失在街道上。
“安相说的没错啊。既然事情都已经做绝,为什么不更绝一些呢?”
陈寅闭住双眼,喃喃地道:
“下次,等到下次,我决不会让陈晓还活着!”
……
镇国公。
从门口到府上,沿路躺满了上百具的尸体,血流成河,染红了洁白的积雪。
“护住殿下!”
高力士嘶吼着,他的发髻早就被砍断,长长的头发在风中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