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冷哼一声,沉着脸说道:
“你当然说得简单。只要杀了贵妃你们的目的就达到。后续的一系列麻烦,你们根本不在乎,可本王,却是要面对的。”
“那要看魏王是否真的有雄心大志了。”
圣女的眸光似乎看透了陈寅的心思,淡然地说道:
“魏王如果真的想要金銮殿的那个宝座,冒这个风险就是值得,否则多说无益。魏王天天坐在王府中,倒是安全,可九五至尊的头衔不可能从天上掉到你头上。”
陈寅无话可说。
“魏王,事态紧急,我教不能再等,请给个明白话吧。”
圣女步步紧逼地说道。
“我要考虑一下,这不是小事情,我需要时间。”
陈寅烦躁地叫道。
圣女冷冷地瞅住他,道:
“魏王方才停下来有半炷香的时间,心里早已有答案了吧。何必掩饰呢,遵从内心就是了。”
陈寅满肚子的焦躁,遇上圣女这讽刺又冰寒彻骨的言语,顿时没了脾气。
他泄气地低声问:
“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三天之内。”
圣女口气决绝地道:
“这次的难度比刺杀太子要小许多,无需准备太多,要的就是猝不及防!”
陈寅咬住牙关,思索后,沉声说道:
“后天。”
“这两日贵妃娘娘会领衔后宫的嫔妃为父皇念经文祈祷,我不方便进宫觐见。”
“那就等后天,我会再来见魏王的,希望这两天魏王早做准备。”
说完,圣女转身要离去。
“且慢。”
陈寅叫住了圣女。
“魏王还有何事?”
“刺杀贵妃,是你一个的意思,还是贵教的意思?”陈寅问。
“教内叫我将功折罪,计划由我提出,教主令我执行。够清楚吗?”
圣女冷冷地回答:
“我教前有东厂大力围捕,后又江湖人士讨要子虚乌有的屠龙刀,损失惨重。报复太子,我教势在必得。”
“魏王您虽然会受些皮肉之苦,可一旦宰相们跟太子反目,坐收渔翁之利的就是您了。”
“到那时候,魏王就安心得偿所愿了。”
说罢,圣女秀足点地,人已如惊鸿般地飘远。
院子内只有陈寅站在正中,怔怔地思考。
只有空气中圣女遗留下的淡淡异香,表明她曾经来过。
片刻。
陈寅才摆平内心的激动,自言自语地道:
“白莲教,敢把我当成棋子,好大胆子。”
“闹就闹吧。有一句话她说得没错。再这么干等下去,天上可不会掉馅饼。总要搏一搏的!”
陈寅脸色逐渐扭曲,狰狞。
将原本打算去宰相府跟安远山商量的念头彻底打消。
不做些什么,他陈寅要么成为安远山的傀儡,要么死在太子的手上。
他不甘心!
不过同时,陈寅也暗暗下定决心。
事成之后登上大位,第一件事就是铲除发疯的白莲教!
……
陈晓此刻也没闲着。
回到京城东宫,他满脑子也在紧张地思考。
召孤峰先生入京,会引起怎样的连锁反应?安远山等朝臣,各地藩王将如何出手应对?
还有春节过去,马上各部衙门恢复运转,一时间有千头万绪盘旋在脑中。
还没有等陈晓理出个头绪。
“殿下,刑部尚书,崔正敏正在殿外求见!”
“叫他进来。”
崇政殿中,陈晓高居宝座上,淡淡地道。
崔正敏进殿,向陈晓行礼完毕,不客套地点明来意:
“殿下,微臣这些日子将刑部十余年来的卷宗基本上梳理了一遍。”
“微臣认为,刑部的基本运转差强人意,可问题不小,许多的案例都有错误遗漏的地方,微臣目前整理出了大部分。故而,微臣奏请殿下,对这些案子重审。”
听到这话,陈晓把目光从书案上的一份奏折,转移到崔正敏身上,沉吟道:
“你可知道,如今朝堂上形势复杂……”
陈晓不是没来由的慎重,重申刑部大案,不仅仅是追凶查证,深挖下,十有八九会牵连到暗流涌动的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