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农户养猪,让他吃个脑满肠肥的,到了需要钱的时候,就找他们想办法。他们这时候比那些清官好用。”
徐友良刚才脑子只是一时没转过弯儿。
听陈晓这么说,徐友良顿时意会,向陈晓躬身拜道:
“殿下用人之道,已臻化境了!”
许多初掌大权的君王,爱憎太过分明,恨不得杀光天底下的贪官,将所有的清官付以重任。
岂不知,清官清廉,可未必有用。
贪官爱钱,但不一定没有治国的大才。
世界上的事,并不是非黑即白。
徐友良一时间想到了许多。
君王总有些不方便放在明处去办理的事情,这时候,贪且有才的官儿,就派上了用处。
这叫做,上体天心,下合人道。
想到这儿,徐友良不再犹豫:
“殿下大婚送礼一事,微臣愿意去办。”
太子大婚,总不能让太子亲口向底下的官员提送礼的事儿。
叫东厂,那跟太子亲口提有什么区别?
叫其他官员,有可能惹出许多的猜疑忌惮,搞不好横生事端。
以徐友良的身份威望,他提最合适。
陈晓爽朗大笑几声,也不客气地说道:
“徐大将军,有劳了。”
徐友良行礼连声说‘不敢’。
心里却在嘀咕。
太子是不是早就算到这一步,就等着自己识眼色了。
不过。
徐友良并没有不满。
太子马上就要跟徐家联姻,整个徐家的荣耀昌盛,就系于太子一身。
太子越是精明强干,擅于用人,他徐家的地位就越巩固。
带着欣慰的心情,徐友良辞别太子,主动为陈晓骗钱去了。
等到大殿上只剩下陈晓跟大病初愈的高疏月。
陈晓才对这位救命恩人说道:
“伤势痊愈了?”
高疏月回答道:
“回殿下,都好了。”
“你救了孤一命,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吧?”
瞧了高疏月一眼,陈晓淡然说道:
“想清楚啊。你跟在身边这么久,应该也知道,孤不是个大方的人,你要是顺口谦让,孤会顺口答应了的哦。”
高疏月小声地说道:
“奴婢,想要殿下的一副墨宝就好。”
陈晓一愣。
他本来以为高疏月会提物件金帛之类的。
“好。”
陈晓坐下来,沉声一句:
“笔墨伺候。”
“遵命。”
高疏月眉眼都在笑,高兴地跑到书案前,给陈晓铺开一张洁白的信笺。又拉起衣袖为陈晓研磨。
陈晓提笔蘸墨,微微思索片刻,就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旁边的高疏月兴奋的小脸通红,两眼中,只有陈晓挥笔写诗的样子,快要冒出小星星来。
“乘彩舫,过莲塘,棹歌惊起睡鸳鸯。游女带香偎伴笑,争窈窕,竞折团荷遮晚照。”
等陈晓写完,高疏月才看向纸面,轻轻念出来。
字词并不难懂,说得是一群豆蔻年华的少女们乘坐华丽的游船游玩,她们挥动船桨,顺水行舟,开心了就自然而然地歌唱,好不快活。
纯真跳脱的少女性子,彷佛照着高疏月写的。
“这首词,名为南乡子。”
陈晓又加上名字,写好落款,然后拿出大印盖上去,再吹干墨迹,一份太子亲笔写成,加盖皇家印章的词就完成了。
将信笺递给高疏月,陈晓嘴角含笑看着她:
“可喜欢?”
高疏月眸中闪烁着喜悦,重重地点头:
“简直太好了。”
这首词,越看越觉得是太子为自己量身打造写成的。
陈晓嗯一声,回头坐下。
高疏月收好了墨宝,忍不住痴痴地瞧着陈晓的侧脸,瞧得双颊烧得厉害。
正在这时候。
新一任的京城府尹赵任泽,赶来在殿外求见。
没有像往常那样让手下入殿,陈晓却举步走了出去。
崇政殿外。
赵仁泽正哈腰侯在殿门外。
殿门打开,赵仁泽正要进去,恰好看见出来的太子殿下。
赵任泽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