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一员将官起身,开口道:
“末将,觉得有风险。”
“你说就是。”徐世平神色不动。
“侧翼要居高临下,必然不能是弱兵,一万骑兵断掉敌人后路,更是精锐中的精锐。那么,将军你只率领的一万步兵,除去这几次战斗下来的伤兵,其实仅有五六千人。”
“这么做,如果倭寇不顾一切地猛破中军,那么,我军反而会乱了阵脚。”
徐世平长长吁一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
“两侧多山,还有不少出口,必须要用二万主力拦截,所以,本将不得不冒这个风险。按道理,我军一万骑兵切断敌人的后路,敌人陷入包围,必然惊慌失措的大乱,在这种情况下,敌人不会想得到正面中军反而是最薄弱的一环。”
那名将领露出为难的神色,说道:
“可是将军是主将,不用亲自冒险,万一……”
徐世平打断他的话,断然道:
“打仗哪里有不冒风险的?我身为主将,不一力向前,众将士怎么能拼死作战?不用多说了,如果没有其他疑问,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
徐世平拍板,其余的众将都起身大吼:
“末将,听从徐将军将令!”
“末将,听从徐将军将令!”
“很好!”
徐世平畅怀地大笑几声,说道:
“那接下来,我们就商议下,具体各路领兵的人选……”
直到天色渐黑,众将们才敲定好战役的所有细节,带着激动心情,众人才散了各自回营。
徐世平却没有休息。
才二十六七的徐世平,正值精力最充沛的年纪,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他立刻又马不停蹄地去伤兵营安抚伤员。
作为远征军的最高指挥官,徐家将门继承人,你说他收买人心也好,鼓舞士气也好,徐世平一心只想尽力做好每个环节,不出纰漏的得胜还朝。
只是。
借助夜幕的降临,每个人都在紧张准备着的时候,一名亲兵神不知鬼不觉地悄然离开,向营地外的某个目的地狂奔。
……
京城。
东宫崇政殿。
徐友良向陈晓呈上了徐世平的作战计划。
陈晓浏览一遍,皱起眉头问道:
“孤没有指挥作战的经验,不过,孤看得出,倭寇有十几万的兵力,我军才仅有六万,其中还包括不少的伤兵。这么分兵设伏固然会打倭寇一个出其不意,这么大的兵马调动,风险必然也会成倍地增加。”
“万一有个失误,徐世平会不会反而被打垮?”
徐友良表情相当无奈,向太子禀报道:
“殿下忧虑的极是。但这份作战报告从高丽国传回京城,再快也要三五天,现在就算想要劝阻,恐怕也来不及了。”
“听徐大将军的意思,你也不赞同这份作战方案?”
陈晓眉头拧得更紧。
徐友良躬身回答道:
“如果是微臣来指挥,也会如此设计。问题是,世平太过年轻,作战经验有限,微臣担心的是,他驾驭不住双方加起来二十余万的大会战!”
“关心则乱啊!”
听到这儿,陈晓反而放心了些,笑道:
“徐世平入高丽以来,大小数战,都获得了胜利。可见他是继承了将门天赋的。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我们远在朝堂,前线军情瞬息万变,还是由将领们临机应变的好。”
见太子都这么发话了,徐友良只能答应:
“事到如今,静观其变吧。”
话是这么说,徐友良依旧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显然心中仍然担心。
陈晓笑着安慰他道:
“经过之前的数次接战,我军战力远强于倭人。而且,徐世平的指挥能力,也令咱们另眼相看了好几回。”
“徐世平敢于冒风险,想一战定出胜负,可见他有不小的胆略气魄,让他尝试一次又如何呢?我朝如今,缺的就是这样敢打敢拼的青年猛将啊!”
徐友良没有话说,躬身道:
“殿下说的有理。微臣倒不是担心我儿,世平战死沙场不会辱没我徐家的门风,微臣担心的,是如果大军溃败,那就愧对殿下,愧对朝廷了。”
陈晓又安慰他几句。
这时候,高疏月进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