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内城中,唐肃玉身后跟着安分守己的两匹马儿。
内城虚空中悬浮着无数明珠,辉光连成一片洒下,温和且不刺眼。
有豆蔻少女上前,福身问道:“妾身月奴,请问您是哪位道长?”
“巴陵三清观唐肃玉。”
少女略一思索,俏脸上带着笑意道:“请唐道长随我来。”
莲步轻移,余香袅袅。
唐肃玉随着好奇的打量四周。
虽有明珠照耀,但不少建筑像是洒上水滴的画作,显得模糊不清。
似是察觉到他的疑惑,少女开口道:“道长有所不知,每位访客居住地都有特殊禁制,可阻止他人窥视,避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巴陵,再向前三百米就是您的住地。”
“唐道长需要什么可以随时喊月奴。请不要在内城使用杀伤类神通,否则触发禁制会很麻烦的。”
“这是城中地图,若是想要前往外城,离开内城后向黄钟、大吕值守军士申请即可。”
说罢,她停在两层建筑前:“唐道长,若是有灵宠、坐骑喂养需求,请告知月奴。”
道门修士一般少染红尘,修行又是各家之秘,自然喜欢独处不被打扰。
道谢后,唐肃玉推开木门,内里别有一番天地。
小桥流水人家。
正中有间三间屋子,窗门洞开,望过去桌椅板凳俱全。
唐肃玉任由千里俊、栗毛儿活动。
他进入堂屋,解开包袱,取出衣物放入卧房。
推开后窗,一片池塘映入眼帘。
非是时节,池中却开满莲花,游鱼在水中穿梭。几株柳树枝条垂落,嫩芽新绽。
唐肃玉来了兴致,想要施雨观荷,又想起月奴所说,怕惹来麻烦,只好先行放弃。
屋内有蒲团、香炉,闲来无事,不如静修省身。
念诵黄庭,修己敛神,呈无妄无我之态。
于此同时,皇宫大内,吕崇望向跪地男子,眼中杀意毫不掩饰。
“你是说,嫦家嫡脉陷落滁州、身死不知。”
男子身着甲胄,发髻凌乱,气息不稳:“陛下,嫦月娥进入滁州后,滁州无射统领求见,却无意中发现其为女婢伪装,故命小人快马加鞭前来报信。”
“滁州无射、应钟。”吕崇起身,走下台阶,“朕似乎有些太宽容你们。”
“回去告诉范、黄两人,虫家所作所为朕都知晓。朕不理会,不是他们一再越线的理由。”
“该怎么做,不用朕明说。”
男子伏地不起,良久后哽咽道:“臣谢陛下隆恩。”说罢,膝行退出殿外。
“朱菓儿。”
随侍太监上前:“陛下有何吩咐?”
“十二玄君已确认几位?”
“回陛下,前日奴才收到嫦宫主密报,已经确认四位玄君。巴陵、庐州疑似各有一位。”
“你说嫦月娥是有意还是无意?”
“奴才不知,请陛下恕罪。”
吕崇没有追问,神情漠然看不出喜怒,他忽然开口道:“太子近日奏请加封岱儿,你怎么看。”
太监朱菓儿躬身答道:“奴才认为自然是好事一桩。太子心性纯良,虽无修行资质,却也是皇室典范。上尊陛下,下礼兄弟。”
“但愿如此。大魏还要交付与他,朕可不想日后被太祖指着鼻子骂。”
他似乎想起什么,望向殿外天空,陷入沉思。
“药师、月光,还有地藏。佛门势大了呀。”
视线回转南门。
元氏以刘义为首,一行约十人小队,正好撞上圆缺和尚带领的睡佛寺小队。
刘义已是光头,若非穿着锦衣玉服,混入和尚队伍毫无破绽。
他握住金刀,笑着打招呼:“圆缺大师,您也出关参加陛下典礼?圆智、圆慧两位大师呢?年前那场水路法会,两位大师的奥妙佛法刘某可是念念不忘。”
圆缺和尚持笔写下法号,睨了他一眼,也不言语,领着弟子走向城门。
刘义也不尴尬,上前握笔,和黄钟军士说道:“大师还是这个性子,不爱讲话。兄弟你是哪年进的黄钟军?原先我也是巴陵应钟统领呢。”
今日值守的黄钟军士似是知晓眼前人,厌恶之色溢于言表。
“速速填写进城,不要耽搁时间。”
刘义自讨没趣,悻悻讪笑,招呼着也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