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虽是沈州城最穷地带,却也有一块不错的商业街区。
曾经的海鲜客栈,如今的感恩楼就在这片区域。
临近中午,客栈有好几桌坐着吃饭的客人。
“都怪那叫什么杰的,海鲜都快吃不起了。”
“就是说,也不知道给牛禅师灌了什么迷魂汤,好好的城东不呆,跑来咱们城南开客栈,这下好了,一只白丁虾还没老子手指大,就敢要三文钱。”
“我是相信牛禅师的眼光错不了,想来那梁杰有几分本事。”
“谁家大老爷们好手好脚上别人家的门吃软饭。”
“也对,还是半年克死三个的娘们,所以梁杰肯定是又懒又没本事。”
“……”
现在感恩楼全系海鲜不同程度涨价,还敢过来消费的人,都是城南本地商户,手里有些钱。
也因为是做生意的,对价钱敏感,几口小黄酒下去跨桌交流起来,话里话外都在吐槽梁杰。
“我姐夫很厉害的。”比三个正常人还重的铁虎,扶着门框进来。
门框‘嘎吱’,真让人担心会倒掉。
“还好人家客栈门够宽,都被你挤破。”梁杰带着张年年从侧面挤进来,“减肥,一定要减肥。”
店里大家循声转头,紧接着表情露出尴尬,真倒霉,咋把正主说来了。
“还有海鲜涨价跟我姐夫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你们找牛禅师说去。”铁虎喘着气道。
客人们无言。
牛禅师是什么人?城北正五品的知府大人都要礼敬三分的存在,岂能是自己个小商户有资格批判。
而梁杰是个上门女婿,唐镖局也是城南商户,规模也就那样,得罪也不用怕。
柿子捏软的道理,大家还是懂的。
“诸位莫怪,小虎脾气着急了点,今日大家吃的都算我的。”梁杰说道。
客人们不解,莫不是有病,不然被人议论嘲讽还能不生气。
“没搞错吧。他们骂那么难听,姐夫还请客。”铁虎不理解。
“大家都是南街商户,早上因楚掌柜误会我放货烧仓库,大清早敲锣打鼓吵到大家,我是该赔不是的。”梁杰微笑道。
铁虎一想也对,就没有意见了。
客人们可坐立难安了。
楚家是谁?沈州少有的百年老商号,城北的大家族之一。
作为邻居,早上都亲眼见到,楚天雄带几十号打手逼到镖局门口,结果先被梁杰一句送葬差点噎死,接着喊个疯子当街警告,最后灰溜溜的走了。
也就是说,梁杰他们也惹不起啊。
“梁少侠客气了,是我们不该背后说闲话。”
“对啊,我在南街卖了半辈子香烛,没见过像梁公子如此英姿不凡的人。”
“……”
一时间,客人们纷纷站起来,有人道歉,有人拍马屁,有人吓得磕磕绊绊说不出完整话。
“诸位大哥不用客气,咱们都是邻居,平日小弟承蒙大哥们照顾,就算没有楚掌柜误会一事,小弟也想和娘子请示,申请写碎银,和诸位喝上几杯亲近下。”梁杰说道。
这小子有趣。
角落里桌,独自喝酒的老汉笑眯眯心想着。
“先生请三思,因为大雪封路今日海鲜价上浮不少。”
柜台掌柜暗示梁杰别冲动,二十几人七八桌,吃起来可控制不住,回家不好跟张芳芳交代。
掌柜担心多余了。
从梁杰进张家门到如今,赚到的直接收益,够张家铁匠铺、镖局绑在一起干十年了,想怎么花,张芳芳都不会有意见。
他是真心感到抱歉,早上吵到大家。
毕竟战场开始是想放到城北楚家商号,只是昨天清醒的张年年不同意才作罢。
“谢谢掌柜关心,不过请大家吃饭也是娘子的意思。”他回头道。
掌柜没有说什么,派了店里最得力的小二招待,自己则去后院禀告老板。
“小二,中午该吃什么你给推荐下吧。”梁杰说道。
“这…”
按照习惯,小二想推荐贵的,只是话到嘴边想到牛禅师交代,梁杰是一等一贵客不可怠慢,赶紧改口道:“店里有个套餐,虾蟹鱼都有,一份十两银子。”
“嗯,麻烦给诸位贵客一人做一份,店里上好酒也别忘了。”梁杰大方挥手。
“贵客请稍等。”小二没多废话下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