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莺现在是燕国三公主,十几年前是前朝定下的皇后,自认为地位之遵从,也当今燕国皇帝亲爹能居上。
梁杰是什么人?
来自北境蛮夷、流民组成的沈州辖下城南贱地,一个区区打铁匠家的赘婿。
她开大恩不让跪下行礼,梁杰不知感恩还胆敢在自己面前吆喝,罪无可恕。
“本宫要诛你九族!”秦莺面目狰狞道。
“你实力大底也不到八阶,而我能一步未曾动弹。”梁杰面色淡然,针锋相对道:“你认为做得到吗?”
七阶武者及其以上的管辖权在武德殿。
当然,一般情况下也就走个过场,各国都能拿到想要的结果。
然而,梁杰是因为不接受皇室内斗,才引发‘罪过’,武德殿不见得同意当个橡皮图章。
秦莺知道这点便稍微冷静下来。
“公主息怒,梁杰并非无礼之人,实在是能力所限,如今是冬季,沈州城南十万百姓衣不裹腹,居无定所,他为此忧心忡忡,分不开身在处理别的事。”
慕容笑笑再次出来调和,也算是给个台阶。
秦莺心里想着,既然梁杰在乎沈州城南那十万贱民,自己害怕没机会找回场子,于是红脸逐渐散去。
梁杰大致抓到‘前妻’内心想法,却满不在意,他可不是七八阶武者,而是半超凡。
超凡武神不能干涉人间,半超凡不在其内,等同于天下最强者,加上只要能抓住城南绝对多数的民心,皇帝来都得给他颁奖,所以他无惧。
“草民谢过公主……”
他打算顺势离开,脑海里突然泛起一段记忆,便急忙打住。
前世玩过某工业类型游戏时,关外不仅有黑土地,还有各种矿产资源,这次二个皇子主战场的山黑县,某部分山区有浅层煤矿。
他想在城南建个供暖系统,不缺人手缺能源,之前还考虑到,培训人去大小兴安岭附近挖。
那地方冬天基本零下三十度,未来工业时代都没办法开工,更别提这个时代的生产力了。
山黑县就不一样了,维度刚好是在关内外通道边缘,气候条件比沈州都好几倍,保暖做到位,冬天一样可以采矿。
“能得平安公主看中,实乃草民祖宗积德,草民定竭尽所能,当为公主分忧。”
想通后,梁杰立马一改姿态,单膝下跪抱拳。
坐着的秦莺和站着的慕容笑笑,没他突然转变的态度给整蒙圈,满脸都是错愕。
秦莺从惨烈斗争中站稳脚跟,迅速回神暗暗分析,梁杰不是突然转变态度,刚才三番五次顶撞她,都是会为了抬高身份。
梁杰说三千银两是侮辱,不就是最佳证据。
哼,不怕你不合作。
秦莺自认为掌控局面,面上露出笑容道:“先生快快请起,方才本宫是冲动了点,望先生海涵。”
“草民不敢。”梁杰感谢后起身。
随后,空气紧张气氛迅速转暖和。
秦莺大方表示,梁杰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草民曾有几位兄弟来自山黑县的凶狼镇,后来几位兄弟为凶狼峰周围十八座祖传野人山而丢性命,草民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
梁杰想逼出几滴泪水,实在流不出来就用手掩面假哭,一度说不上话来。
秦莺假意安慰几句。
她当然是不信梁杰说的故事,却又很疑惑。
山黑县无一平地,山是石头山,大河流一条也没有,没法种田不靠海,整一个穷乡僻壤,凶狼镇更是全县地理环境最差的。
梁杰饶那么大个弯,就要这?
怕不是祖地。
秦莺合理推演。
区区几座石头上,就能换来搅局皇子争斗,保护母亲家族利益,天下没有跟赚钱的买卖,没必要拒绝。
于是秦莺故作严肃,道:“本宫确是认识山黑县令,听闻那地方民生艰难,几次想帮助都未能成行,如今先生为本宫办事,却只要得几座荒山,本宫颇为难安。”
“兄弟遗愿值得值千金,草民恳请公主成全。”梁杰弯腰抱拳道。
“既然是先生的意思,本宫也不好强求。”秦莺心里乐开花,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五千银票道,“本宫的一点小心意,由先生代本宫祭祀几位冤魂。”
有钱不要白不要。
梁杰快步上前双手接过,道:“草民谢过公主赏赐,定告知泉下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