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两只鼎的遥相呼应,仿佛穿越了时间的界限,逾越了距离的束缚。
脏孩儿紧盯着手中小鼎印记,却感觉到九霄之上的那只巨鼎就在咫尺之遥,并且巨鼎持续发出蕴含大道的古老气息,像是无形的波浪,一股股在身前荡开。
当手中小鼎印记与云端巨鼎的闪烁频率趋于相同之时,脏孩儿骤然觉得一股浩瀚无比的神奇力量疯狂冲刷向自己。
他的四肢百骸受到如万针穿透的剧烈痛苦,浑身经脉在那力量的冲刷下不断拉伸、撕扯,再拉伸、再撕扯,仿佛自己的每一缕肌肉每一节骨骼都被那种莫名力量疯狂蹂躏着。
这种蹂躏像是对脏孩儿进行某种改造,迫使着他的肉体凡胎,向着某种特定的状态发展。
如丝如缕的痛楚蔓延全身,脏孩儿的身体发麻、抽搐、木然,最后宛若沉入海底,眼睁睁看着头顶的光芒急速骤减,连挣扎都是失去了意义。
脏孩儿在睡梦中陷入昏迷,在昏迷中承受痛苦……
三日后,
丘鹏飞帐内。
脏孩儿蜷缩在地铺上,满身的汗水甚至将身下的褥子打湿,他脸色惨白开始不受控制地抽动。
抽动越发剧烈,眼皮下的眼珠开始快速移动,脏孩儿眉头大皱,身体的抽动幅度越来越大,最后猛地一个蹬腿。
他醒了,脸上是虚弱迷离的茫然。
“快喝水。”
丘鹏飞的声音响起,随后一把扶起脏孩儿,把水袋怼到脏孩儿嘴上。
脏孩儿头昏脑涨,根本没有思考,也来不及思考,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疯狂吸水。
片刻后,足以支撑丘鹏飞一天所需水分的水袋,就被脏孩儿的小小身躯喝下一半。
喝饱了水,脏孩儿这才缓过劲来,迷离茫然的眼神也变得重拾光彩。
“我怎么了?”脏孩儿开口问道。
“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
丘鹏飞回应,“若是再晚点,我怕是要强行将你唤醒了。”
丘鹏飞看着虚弱至极的脏孩儿,也是不禁一阵后怕,他真怕脏孩儿这一觉自己把自己睡死。
脏孩儿一怔,道:“我怎么会睡那么久?而且在梦里还会很疼,全身疼……”
他说着话,声音就慢慢低了下去,只因他一张嘴牵动身体,就会有种浑身胀裂的酸痛感传来。
丘鹏飞想了想,低声问道:“你这是不是在修炼?我在这里守了你三天,你在睡觉的时候,体内有一种奇妙玄奥的真气自行运转。但我仔细观察了,你身上那种真气的行气方式不同于任何人,你练的是什么功?竟能有如此超乎常理的行气路线。”
脏孩儿不知道如何作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明是做梦,可痛楚的感觉却如此清晰真实。
那几条象征着自己经脉的大河,那片无垠广袤的天地,那只悬浮在云层之上的巨鼎……
脏孩儿想到此处,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掌,发现右手无名指上的那个鼎形印记没有显现。
莫非神兽狴犴给我留下了什么隐藏机缘?就像小人书里一样,天赋异禀的主人公总会有莫名其妙的绝世高人暗中安排指点,然后通过“顺理成章”的奇遇来获得非凡之力……
脏孩儿再一次想入非非,越发认定自己就是那个足以被神兽狴犴压下赌注的绝世天才,它给自己留下转换印记的同时,还偷偷埋藏了一个惊人的宝藏!。
是了,梦中场景一定对我的修行大有裨益!
见脏孩儿兀自傻笑起来,丘鹏飞又警惕地掏出祖传包浆桃木剑,在前者身上戳了戳,道:“你突然怎么了?看起来像没吃药啊?”
脏孩儿翻了个白眼,含糊其辞道:“我那是不传之秘,就像……严追的家传秘术一样,所以你就别再问了。”
闻言,丘鹏飞将桃木剑收回怀中,道:“原来如此。”
他也不再深究脏孩儿的功法,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脏孩儿,越发觉得此子出身定不简单。
短暂沉默后,丘鹏飞道:“你接下来可有打算?”
脏孩儿不假思索,“吃饭。”
丘鹏飞笑了笑,道:“还能忍多久?如果忍不了,现在军营还有些剩饭供你吃。若是忍得了,我便把你送到附近的望尊城,进了城你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脏孩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自己堂堂被神兽选中的天骄之才,这点小事如何忍不得。
“我进城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