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险阻,都打定决心寻了。
本来这些时日,却全无头绪,可偏偏两日前……嘤嘤嘤。”
董娟儿又哭,但没有打断自己说话:“两日之前,司里的周动大人,却是面色严肃,喊我到了一处破庙,在那庙殿后堂,一具尸身肉腐骨现,腰间别一玉佩……正是我那哥哥的……”
“是那武乾坤的?”
“恩。”董娟儿道:“看到那尸首的一刻,我当即哭成泪人……实不敢相信找寻多日的哥哥,竟是如此凄惨死在一间破庙之内。
看他周身无伤无痕,骨不黑,血不臭,当不是被人暗算,或中毒而死。
可偏偏就是死了。
据周动大人说,当是身有暗疾,多年练功,气血不调,一时攻心而亡。
我本不愿信他之言,发疯一般,又自行悬赏,再要找乾坤哥哥。
那边周动大人生气,自是不再帮我。
我回家后,爹爹也是气愤,让我既寻着尸首,不可再发疯了。
可我心中委屈……有谁能知。”
董娟儿不断恸哭,嘤嘤而泣,不一会儿,连嗓子都变了音。
刘根竟也看得不忍,长叹一声,停了筷子,又递来一张手帕。
擦净泪水,董娟儿继续道:“我爹年事已高,近日因为我的事,却是生气不小,一病不起。
着我拿了画像,快来寻官人你,结那良缘,他说病才能好。
可我如今心情……如何能想这事。”
董娟儿又哭起来。
刘根也是听明白了。
看来,那董老爷子和周动却是联合起来,要演一出,彻底让董娟儿断了念想。
只是此女情深,已知爱郎身死,又如何能快速走得出来。
来请自己这顿,怕是既不想让爹爹生气受病,又不想成婚,所以请自己帮忙,来跟董老爷说和,除了这婚约。
“你的意思,我已明白。”刘根摆了摆手:“你父亲那儿,我自会跟他说个透彻。免他生气受病,也免你婚约痛心……”
“如此,娟儿在这里谢过官人大恩。”
刘根摆摆手,也没什么心情再吃。
还不如回家喝娘下的糙面条呢,至少吃着舒心。
站在福云楼上,望着下方刘根缓缓步去。
董娟儿擦擦眼泪,脸上现出有些复杂神色:“这刘姓的官人,却是和寻常男子不同。
若是寻常男子,知我董家家大业大,争抢当这夫婿不迭。
他却从始至终,没有对我动过一丝心思。
且我自问长得并不算差,他也从始至终无动于衷。
不贪财,不贪色……听我心事,知我难过,还用手帕帮我擦泪。”
董娟儿手中,不知何时,却还握着刘根的粗布手帕。
“连手帕都是粗布织成,他在做官之前,当是贫苦之人出身吧。
如此年少贫苦境遇,却在高位时还能谨守本心,实是难得。
怪不得我爹对他一见如故,不吝赞美。
能从他老人家嘴里说出好字来的,可没几人……”
望着刘根远去的背影,董娟儿思绪飘摇。
“如此好人,他肯帮我,我自是不能让他白帮……”
董娟儿似乎定了心思,扭身下楼,直往司中任务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