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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邵梵愣了愣,挪开那些凳子,等了一会儿:“赵令悦?”
&esp;&esp;她动了一下,脸慢吞吞地从膝盖上抬起来,有些睡眼惺忪。邵梵一手搁下剑,将手伸过去,“不要在桌底下睡,去床上。”
&esp;&esp;她脑袋有些迟钝,将手递给他,由着他将自己牵了出去。
&esp;&esp;“结束了?”
&esp;&esp;“嗯。天快亮了,不会再有人动手。”
&esp;&esp;“邵梵。”
&esp;&esp;“嗯?”
&esp;&esp;“谢谢你。”
&esp;&esp;“去睡觉吧。”他拎起地上的剑,推开了两扇门,远方已经有些冒了鱼肚白。
&esp;&esp;他站在门边儿看日出,赵令悦也过去靠在门上等日出,与他各执一边地打了个哈欠。“你弄清楚是谁了么?”
&esp;&esp;“ 红蚁绿酒(五):心悦 这日,赵晟罢朝,但未能停政。
&esp;&esp;数人联名弹劾郑慎干涉停战、故意泄盟、进献谗言、亲子失伦四宗罪,但第一回 ,赵晟于病中拒接联名奏折,一旁观望的郑党连忙去郑府传话。
&esp;&esp;这第一回 给了郑慎信心。
&esp;&esp;想来,官家看破诡计,没有放弃郑家。
&esp;&esp;而这实际是王献与钱檀山所辅佐建议的,他们让赵晟怀柔,以免郑慎对赵晟深深感到失望,这恶人可由他们来当,赵晟不必下这趟浑场。
&esp;&esp;于是,这第二场便是由梅雪尘领头,王献与钱檀山还有一众谏官于紧闭的垂拱殿(内朝接见大臣议论朝事的地方)前,执行跪谏。
&esp;&esp;大辉史上只出过一次跪谏。
&esp;&esp;赵义与赵令悦先后出生的那一年,皇后闵柔产后精神疯癫,从坤宁宫被赵洲迁至柔仪殿,引发言官激烈反对。
&esp;&esp;当时赵洲尚且登基不久,朝内风气还算清明,便由左思峡等人领头跪谏,意图使赵洲收回此成命,让中宫仍于坤宁居住。
&esp;&esp;但赵洲在此事上格外执着,最终还是忤逆了众臣。
&esp;&esp;十七年后,相似的历史格局再次上演。
&esp;&esp;梅雪尘将联名奏折高奉于额前,顶着酷暑与烈日,高扬发声。
&esp;&esp;“天下之官,百家父母,是为‘官家’。官家所爱的贵族子弟犯了法,应与那底下的庶民同罪。老臣请官家于郑国公次子,意图于宫宴中玷污前朝郡主一案,赐老臣越次入对(由王安石事迹得来,指忽略琐碎程序直接面见皇帝)。”
&esp;&esp;他年事已高,钱檀山怕他中暑,让他不必来跪了。
&esp;&esp;但梅雪尘仰慕前人王荆公(指代王安石)的亮洁,整顿朝堂、改革变法实际上也是他毕生之志。
&esp;&esp;因此前赵洲昏庸,他于官场处处被人排挤,只好自行摘帽请辞,直到王献将他从归隐之处,重新请回朝堂之中,高揽相权。
&esp;&esp;梅雪尘跪谏,是想在死去之前,帮助这些年轻人更快完成这项伟业,决心已有,因此间隔一盏茶功夫,他便再次重复那一段话。
&esp;&esp;半老的身体摇晃,汗水浸湿了弯曲的脊背。
&esp;&esp;其间,不断也有皇党和纯臣被他们打动,纷纷加入进来,在奏折上现签上自己的名姓,于王党跟郑党之后一同跪下,为他们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