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时隔一月,赵令悦与邵梵对薄公堂,已经从脸到腰身又消瘦了一圈。
&esp;&esp;反观他倒是衣衫笔挺,精神焕发。
&esp;&esp;也是,按她所知,如今郑慎被迫噤声,长子郑思言早已经被调出京,次子郑思行又在他的手上,被他生杀予夺。
&esp;&esp;他怎么可能精神不好?
&esp;&esp;邵梵的目光清正,将行审院首的角色扮演地如假包换,捏起手中那几张纸,朝前一抛,准确掷于她与郑思行身前,这次,他没有再给她凳子,要她与郑思行此人,一起跪着。
&esp;&esp;“文书所判一应俱全,你二人若无异议,签字画押、笔落无悔,此案便算结束了。”
&esp;&esp;赵令悦忍着膝盖的酸痛,俯身抬纸。
&esp;&esp;他已提前将名章盖上,章红字白底,是阳刻法,刀工锐利清晰,棱角分明,很像他本人的字体。
&esp;&esp;也许,这章子就是他自己所刻吧。
&esp;&esp;赵令悦捻起副手抵来的毛笔,敛袖沾墨,提笔落款,运笔并不落他名章下风,又摁了红泥,复在纸张上留下手印。
&esp;&esp;一旁的郑思行佝偻着,眼观她如此利落地行事,自己却反而有些不敢下笔了,随即额头眉心都一阵冰凉,堂上,两道寒冰似的目光射过来。
&esp;&esp;他一吓,连忙将眼睛从赵令悦身上拿下来,哆哆嗦嗦地写好了自己的名字。
&esp;&esp;那两个副手将他手往泥上一摁一挪,收了他那份文书封存便出去喊人。
&esp;&esp;如今后宫有娘子有孕,宫内见血不吉,郑思行得送去宫外左巡院候杖子。
&esp;&esp;等宗正寺提交了文书,赵晟一批复,他就在左巡院内挨完这二十板子滚回家了。
&esp;&esp;见室内只剩下他,赵令悦下意识就要站起来,被堂上的他凉声喝住。
&esp;&esp;“本官何时让你起来了?”
&esp;&esp;赵令悦膝盖一僵,已经起了一半,打算忽略他这句直接站起来。
&esp;&esp;他再喝,“跪好。”
&esp;&esp;她只好跪了回去,冷睇着他,“你心眼竟然这样小?就算之前是我满足胡言来气你,你左耳进右耳出就行了,况且你已将我关在这里一个月,还不够出你的气吗?”
&esp;&esp;他将自己的那方名章放入布囊,挂回官袍匹配的红色腰带间,抬了下眼。
&esp;&esp;手上习惯性地将桌上那方长丈归于原处,文房四宝一一合位,桌面顷刻就被他收拾整洁。
&esp;&esp;下顺,拿了封存文书的纸袋,撩了宽大的袍子起身,慢慢走下来。
&esp;&esp;“我并没有气你。”
&esp;&esp;赵令悦轻哼:“鬼才信你不气。”
&esp;&esp;他蹲下来与她平视,手下去捡起她膝盖旁的那份文书,从头浏览过一遍,亲自将文书封存进袋。
&esp;&esp;“我想要你知错。”
&esp;&esp;“”
&esp;&esp;“你敢多言一字,下场便是身首异处。这三十天只是一个惩戒,所言你不肯听,那只好以行告诫,什么话说不得,说了便是死。”
&esp;&esp;他抬起眼,审视她讳莫如深的脸。
&esp;&esp;“你知错了吗?”
&esp;&esp;他凭什么来教训她?赵令悦忍耐道:“我知错了。”
&esp;&esp;邵梵神色一轻,将她扶起来,往后推到那刑凳上。刑凳还是太高了,他干脆俯身将她腰一提,提上了椅面。
&esp;&esp;“知错了就不必跪了,你坐着休息吧。富源——”
&esp;&esp;那此前端茶倒水的卒子进来,邵梵道,“此案已结,这一月诸位都辛苦了,你数数人头,再去王参知处端几碗酸梅冰沙过来,给诸位堂内外站着的大人解解暑。”
&esp;&esp;那卒子应声,眼光瞟了眼坐着的赵令悦,轻声。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