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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王献左瞧右瞧,一个宦官也看不见。
&esp;&esp;如今宇文平敬尚不知赵令悦还活着,且就在皇城旁边的大相国寺里住下,若让他知道,赵令悦又要惹杀身之祸,平时邵梵事事防他耳目,才会派了裴明来接近此地。
&esp;&esp;“后厢房也会有吗?”
&esp;&esp;裴明略一思索,“有一半似是要捐给寺内香客,主持会安排的。”
&esp;&esp;王献轻笑。
&esp;&esp;“嗯,那我先走。”
&esp;&esp;“下官也办完了差事,相公去哪儿?下官正巧送您一程。”
&esp;&esp;他摇摇手。
&esp;&esp;“不必了,我想去街上走走。”
&esp;&esp;裴明叹口气,都替他焦愁,如今他上街被人认出,岂不是人人喊打?火烧了眉毛自身难保了,且怎还有心情逛街
&esp;&esp;正腹中阿谀王献,就听他走过几步,站在墙根下,摘了片翻墙来的合欢花:“我近日无法上朝。朝廷可有议出来什么,定了是谁出京吗?”
&esp;&esp;“”裴明握拳。“下官不敢妄议。只是,殿下自己,似已有亲征之意。”
&esp;&esp;“不错。”王献捻抓花枝,“三军合围建昌,若无他亲自出京助阵,怎可威退敌人?”说罢,帮了赵令悦一个忙,省的她再去找吉贞和尚,以帮忙抄经作跑腿的替换:“你给殿下传个话,出京前务必再来趟此地。”
&esp;&esp;裴明不知寺内有赵令悦。
&esp;&esp;“啊,作甚?”
&esp;&esp;“殿下供奉这许多香火,自然该来带个上上签走,以祈凯旋。”
&esp;&esp;“可殿下不信佛啊。”
&esp;&esp;“无妨,照做便是。”
&esp;&esp;说话间,一撮受力的合欢花滑过他发髻,落于青衣瘦削的肩上,更有种单鹤悬空的孤落之美,裴明此等粗人不解宴席将散,须珍惜眼前,但口头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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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王献如此说,是因邵梵当了太子后,并不常去她藏身之处,答案好解——赵洲、赵义两条人命丢在宇文平敬手中,被邵梵所纵容,他护着自己的养父,并没有让步的余地。
&esp;&esp;下了对赵琇的杀心时,他曾去质问邵梵,要如何面对身边的赵氏人,可也只得他一句坦言:“时局所迫,不得不为。我时时想她,可时时不敢见她。”
&esp;&esp;王献沮丧而去。
&esp;&esp;仅有的那夜,邵梵拢着被子跟她说了一半话,就在她身边睡着了,如今在别的地方,他躲不得清净,也再也睡不好长觉,乞巧(七月初七)七夕节当夜,是邵梵带兵出征的前一夜,他从不分昼夜的戎马中抽身,赶来大相国寺,见她一面。
&esp;&esp;水缸旁放了一只红木交椅。
&esp;&esp;她躺在椅上摇着身子,对月绣着竹绷里头的丝绢,眼底闪过点点星火。
&esp;&esp;心一动。
&esp;&esp;抬眼,见是他带着盏灯来。
&esp;&esp;便莞尔一笑,拉过一针长线:“你来啦?”
&esp;&esp;此时已过亥时,他踩着那些落地的杏叶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esp;&esp;“不晚啊。”
&esp;&esp;邵梵口气软和,“方才路上已看不见多少人,去灯铺买走了最后一只花灯,送给你——”他将那盏灯递给她,那灯还挺特别的,戳了许多小孔,赵令悦放下竹绷子饶有兴致地接过去,它自在手下不停旋转,撒了一地的金光,像是陆地上的宇宙星辰。
&esp;&esp;她站起来,拿着那灯摆弄,将星辰变幻成不同图案跟形状,最后笑了几声,“嗯我挺喜欢的。”又看看他,邵梵松了一口气,他如今跟她相处,隔着一个宇文平敬,不敢僭越,变得越来越胆小了,“我本该陪你逛灯会。因为——”
&esp;&esp;赵令悦举高灯杆照亮他的眉眼,歪着脑袋轻笑:“你是不是想说,因为你是我的情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