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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旁听坐阵的宋兮差些憋不住了,胸腔里全是憋的气。
&esp;&esp;“宋兮!”
&esp;&esp;他两眼瞪如鸡:“在!”
&esp;&esp;“去发信号弹吧,让无影他们多待几日,待护送赵光入关,守住赵兴母子,上京路上,任何潜入靠近者,就地斩杀即可。”
&esp;&esp;“是!”
&esp;&esp;赵光入常州时,已近十月底。河岸中偶飘白花碎冰,河水拖着已经干枯的柳絮在水中飘浮流归,最后聚于城门土沙前化成一滩难辨的肥料,再滋养杨柳一回。
&esp;&esp;他心中落寞感慨——万物归元,一切皆有归宿。
&esp;&esp;刘修去了麦州监麦粮,收集后要一并运往建昌城内粮仓屯备,由吴彻带人接应他入关。
&esp;&esp;他胡须发白,干燥迷惘地飘在空中,摁住胡须时抬眼一望,杨柳关上旗帜尽数换成邵军营旗,站岗之兵,全是银甲红衣,兵士年轻,装备精良,武器充足。
&esp;&esp;一瞬间,赵光便能理解赵令悦生出的孤勇。
&esp;&esp;输赢分明。
&esp;&esp;对打下去,赵氏人物两空,尽数灭亡
&esp;&esp;登时眼睛一湿,沧桑泪满的眼睛里,便出现了邵梵的身影,他负手站在中间,朝他这个老头子俯视一眼,便朗声发令:“立放赵大人入关——”
&esp;&esp;关门一开,云葭与赵名夫妻、赵围、赵令悦几人身影,都温暖地站立在寒风瑟瑟的风中,见到他,一齐拥着老妻云葭,激动地朝他奔来。
&esp;&esp;赵光两行老泪已纵横脸上冷风吹眼角,落叶归根的满足感,让赵光挤出无数皱纹。
&esp;&esp;他不急先行,而是抬臂叠手,向上对高处守望的邵梵行了首次的鞠躬,对他拜服:“谢,邵郎将”
&esp;&esp;在这一刻。
&esp;&esp;他真挚至极地去感谢这个年轻人,谢他能在家破人亡,受尽屈冤十几载,又位极太子、纵横天下后,仍肯放他过河,全他赵光此生唯一残愿。
&esp;&esp;“爹爹!”
&esp;&esp;“爹”
&esp;&esp;关门沉重开又沉重合,替他们挡住了寒风,一大家子人,终于历尽艰辛地于关内拥在一起。
&esp;&esp;邵梵想象着他们在他脚下嘘寒问暖的场景,一定很让他艳羡,与家团圆,是他此生再也得不到的东西,但是赵令悦若期盼,他会毫不犹豫地给。
&esp;&esp;邵梵抬头望去,视线越过常州河流与连云山脉,独身看尽天边璀璨美艳的残霞,偶有孤鹰飞入九重云阙,叫声幽远,被高风所送。
&esp;&esp;他微微闭眼,感受这一刻的孤独,忽然默念那四句诗:
&esp;&esp;“初时不解心中意,再悟心中已沉沦。只求高风送孤鹰,与君共赏太平人。”
&esp;&esp;这四句话。
&esp;&esp;为她所赠。
&esp;&esp;邵梵念完,心底里一片落寞,垂首看见腰间香囊,便又看着暗下去的天边,改为:
&esp;&esp;“但求高风鸣君意,与卿共赏太平人。”
&esp;&esp;念完,他淡淡一笑:“宋兮,你来!”
&esp;&esp;巡查至此的宋兮又先是眼瞪如鸡,而后凑上来:“来了嘿嘿”
&esp;&esp;“搜完身,你派人亲送他们回去,再给赵姑娘带个话。”
&esp;&esp;“今日郎将不爬墙吗?”宋兮真诚发问。
&esp;&esp;邵梵侧过脸,凉凉的目光,登时让宋兮闭了嘴。
&esp;&esp;一连十几天,云葭、赵光夫妇和几个子女都围炉叙话至深夜。
&esp;&esp;一半回忆、一半现在,话仍未说完,只因每每更深无法继续,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esp;&esp;今日临别前,赵光主动提到外头局势:“我来时,金不败与那梁越,退至梧州后,正往南边逼啊,这仗,就算是夏国知难而退,不敢轻易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