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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非要缠抱着他,吻着他的耳朵跟下巴:“你听我说了这许多,都不开怀么?”
&esp;&esp;邵梵沉默了。
&esp;&esp;不知他在想什么。
&esp;&esp;但从他的表情来看,显然,他不怎么开怀。
&esp;&esp;赵令悦抿住唇,箍紧他的脖子不让他逃离,在她有限的视野里,全是他抛洒在星辰里的细发,在星辰之间来回摇动,擦在她的脸上和眼睑里。
&esp;&esp;让她渐渐蓄起了痛激生的泪。
&esp;&esp;——他虽然晒黑了,也瘦了,但轮廓依旧挺拔,一身螭骨深刻伤痛,是她的无冕之王赵令悦耐心地将那些碎发一点点理去,随后呼吸钻进他的耳朵。
&esp;&esp;“邵渡之,你说句你爱我吧。行不行?”
&esp;&esp;话方落,腰身便被人收紧,她得以顺势一缩肩,钻进能他挡住一切风声的胸膛内,只闻听他身上的味道。
&esp;&esp;邵梵低头,在她鬓边落下碎吻。
&esp;&esp;她听见他一字一句,清晰地道:
&esp;&esp;“我很爱你,赵令悦。”
&esp;&esp;“爱你之心,悦你之情,是我执念,此生不移。”
&esp;&esp;料峭寒风悬起她失重般狂敲的心跳,赵令悦在暗中莞尔,也尝到嘴角边的一点咸湿。
&esp;&esp;那夜。
&esp;&esp;是邵梵留在杨柳关的最后一夜。
&esp;&esp;二人并坐在那张椅上,十指相扣,看星辰,也是等更声。
&esp;&esp;他要带着他的军队在五更悄然开拔南下,除去三州的驻军,将能打的兵全数撤走带去了鲸州,与梁金决战。
&esp;&esp;决战这个词,是邵梵亲口所用。
&esp;&esp;他低声呢喃:“此次距离金不败亲征,已经整整二十年了。二十年前他与梁在边关起乱,夺得幽、云二州。如今膝下王子无能,他为夺得南边霸权,便只能御驾亲征最后一搏。我唯一庆幸的,是他已经老了,而当年的那个我,却已经长大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太久。”
&esp;&esp;赵令悦自然猜到他要做什么。
&esp;&esp;她仰望他的侧脸,抬手,将他的头慢慢捱在自己肩上,“你放心去与他决战,一路走来,我知道你也很累了,现在,什么也别想,先在我的肩上靠一会儿。”
&esp;&esp;“若我想你了呢?”
&esp;&esp;“那我就在你身后。”
&esp;&esp;邵梵将心放回去,抓握住她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搁在自己腿上,轻轻闭起了眼。赵令悦吸下一口冷酸的气,也轻轻地守护他,直到五更声响,他们不得不分离。
&esp;&esp;哨堡的风吹卷悬于战马上的营旗。
&esp;&esp;铁甲红衣绕成绵延不绝的波涛河流,从杨柳关滚滚滔天而撤。
&esp;&esp;赵令悦独身站在待了一夜的哨堡上,一动不动目送他们远去,待再也望不见那骑在马上的轮廓,与赵琇所在的木笼时,她才无声低头,将邵梵临行前,从香囊里翻出来给她的那张字筏打开。
&esp;&esp;纸张仍是她所写的旧纸,只是被人在后两句旁边,重提两排诗。
&esp;&esp;“但求高风送我意,与卿共赏太平人。”
&esp;&esp;默念完。
&esp;&esp;一滴泪也打在“太平”二字末尾,化了飞白,成了一团黑雾。
&esp;&esp;
&esp;&esp;杨柳四浮,寒香散乱。
&esp;&esp;行了一天,邵梵与他的大军在天黑前已到常州河岸,要带马上军船,换水路行军。河岸上停着一艘熟悉的棕船,为建昌船司所造,在水兵指引下,立即往王献所在的那支军队靠近,放下船板搭梯,迎他们上船。
&esp;&esp;邵梵方转身,吴彻便已牙尖龃龉,膝下一弯便已然单膝跪地,“郎将,你带上我吧!属下欲同随郎将南下抗金!”
&esp;&esp;“吴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