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阅大典流程的繁琐任务中,李云逸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细腻与敏锐洞察力,他对每一个微小环节都紧抓不放,竭尽所能确保自己对大典的每一步流程都能了如指掌,操控自如。
这一行为可是让礼部上下的大小官员头疼不已,本就时间紧迫,任务繁重,如今不仅要应对大典筹备的千头万绪,还得费尽口舌向这位东宫洗马逐一阐释每个细节。
而李云逸偏偏又是个半吊子水平,对礼制略知一二便自以为是,吹毛求疵地提出种种改动意见。他的这番作为,最终连一向沉稳的崔文博也看不下去了,颇为无奈地让李云泞想办法解决此事。
李云泞自从推断出扬州刺杀的幕后是李云逸后,着实不想和李云逸再有交集,但上官发话,无奈只能去和李云逸面谈。
“大哥,我知你素来方正古朴,喜好礼制,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礼部的大小官员沉浸在礼制上的时间,可能比你我的年龄还多,请不要忽视人家的努力,不要拿自己的一时爱好去挑战别人的专业。”
自从李云泞推断出扬州那场刺杀的真正策划者是李云逸之后,他心里便打定了主意,再也不愿与李云逸有任何瓜葛。然而,上官的命令如同不可违抗的天意,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找李云逸当面交谈。
“大哥,我知道你一向为人正派,崇尚古礼,对礼制情有独钟。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礼部的那些官员们,他们沉浸在礼制研究中的时间,恐怕比咱们俩的岁数加起来还要多。他们的努力和付出,咱们可不能视而不见。
大哥,你千万别拿自己一时的兴趣,去挑战别人多年的专业和积累。”李云泞的话语中,既透露出无奈,又蕴含着对李云逸的深深劝诫。
李云逸耳畔回响着的,唯独是李云泞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满心怨怼,一时间,怒气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五弟啊,这儿是礼部衙门,可不是咱们自家的庭院,我便暂且按下兄弟间的情谊不谈,单论公事。
我所提出的大典仪式规范,无一不是尊古循制,效仿先辈之典范,这难道有何不妥之处吗?反观你们礼部上下,竟是为了偷闲躲静,企图寻找捷径,难道我还不能直言不讳,指出这些问题来吗?”
李云逸的声音高昂,相邻的礼部官员都听到了,不由得都怒气上涌,这个东宫洗马居然排起了礼部所有人的不是。
李云逸的声音激昂高亢,宛如穿透云霄的鹰唳,清晰地传入了周围每一位礼部官员的耳中。他的言辞之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使得那些本在各司其职、维持衙属庄重的官员们,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事务,眉头紧锁,怒气如同被疾风撩动的火焰,腾地一下在胸中燃起。
这位东宫洗马,竟公然对礼部上下所有人指摘挑剔,其言辞犀利,仿佛要将长久以来累积的规矩与秩序一一颠覆,令在场众人无不感到震惊与愤慨。
“大哥,您口口声声说要尊崇古法、遵循旧制。可礼部举办的这场大典,明明是完全依照我大周历代先帝们的大典流程来安排的,您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剔指责。难道,您是在暗示先帝朝的君臣们都做错了吗?那么,请问您究竟尊崇的是哪个古,遵循的又是何种旧制呢?难道说,前朝的制度还能用来管辖当朝的事务吗?”李云泞此刻也不再顾及情面,直言不讳。
面对这“不敬先帝,以古制乱今”的两条重罪,若真要较真起来,李云逸哪一条都担当不起。他一时气急,竟说不出话来,只能愤然甩袖离去。
兄弟礼部的对峙只是整个大典的一个小插曲,不过期间李云泞那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流传了出来,让不少人感叹其言之凿凿,意境悠远。
大典之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皇城内外,人声鼎沸,礼乐喧天。
新帝杨旭,身披绣有衮龙图腾的华贵龙袍,头戴镶嵌珠翠、流光溢彩的衮冕,步伐沉稳而威严,缓缓迈向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
他的每一步行走,仿佛都踏过了历史的风起云涌,每一次脚步的回响,都如同穿越时空的浪涛,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激起层层波澜,昭告着旧时代的终结与新纪元的璀璨启幕。
大殿之内,气氛庄重肃穆,文武百官皆身着各式朝服,颜色斑斓而不失秩序,他们静静地站立,眼神中交织着对新帝的深深敬畏以及对未知未来的无限期许与隐约不安。
这些眼神,如同千万束微光,汇聚在大殿中央,映照出新帝身上那份超凡脱俗的帝王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