挛鞮塬跋急匆匆地召来了陈昱,满心期盼这位智谋深远的谋士能为他指点迷津,助他摆脱眼下的重重困境。
然而,面对如此棘手的局面,陈昱亦是眉头紧锁,一时之间也难以觅得良策。李云泞此番所施之计,实乃堂堂正正的阳谋,令人难以破解。他率领着那支如疾风骤雨般的骑兵,不断在我军后方肆意骚扰,若置之不理,不出数日,匈奴大营中的部族与士兵必将士气低落,人心浮动。
但若分兵前去围堵,想要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追击并歼灭一支机动性极强的骑兵,又谈何容易?那势必要派出数倍于敌的兵力,如此一来,前方长城的战事便无暇顾及,胜负的天平也将因此倾斜。此情此景,真可谓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最终,挛鞮塬跋力排众议,毅然决然地决定率先亲自出面,迎接那些络绎不绝、满腹委屈的部落首领。他计划亲自聆听他们声嘶力竭、泪流满面的哭诉,细致入微地观察他们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期盼能从这些历经沧桑的部族领袖口中,寻找到破解当前困境的妙策良方。
当众首领一踏入宏伟的营帐,便纷纷迫不及待地开口,七嘴八舌地倾诉起各自的苦难。
“伟大的单于啊,我部落的男女老少皆惨遭屠戮,您可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单于大人,这仗实在打不下去了,将士们个个心系家中,都渴望能回去探望亲人。”
“首领大人,您一定要为我们报仇雪恨,为我们做主啊!”
……
其中没有一句话涉及到实际的应对策略,若真要强说有什么对策,那不过是大多数人心中的愿望——希望能够返回自己的部族探查一番情况。
然而,若真如此行事,这场战争便无需再打下去了。
会见自然未能取得任何实质性成果,挛鞮塬跋只能含糊其辞地说自己会设法解决,劝大家先保持冷静,回去稳住军心。
实际上,摆在挛鞮塬跋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不顾后方的情况,强行攻打长城;要么宣布战事结束,全军撤回草原,去围堵李云泞的骑兵。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匈奴全军现在的士气已经处于完全衰竭的状态。只是挛鞮塬跋不愿承认此次南下已经失败。
他心中充满了困惑,自己在草原上曾是何等的威风凛凛,刚开始虽然也遭遇了一些损失,但总体上还是攻守有度,略占优势。
然而,在采用了陈昱的计谋,成功瓦解了大周防线的整个指挥系统后,大周的部队非但没有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崩溃,反而给予了他们更大的打击。
近期,情报机构接连不断地搜集到了诸多有价值的信息。原来,那互市联盟的构建,以及在草原深处掀起阵阵波澜的种种举动,皆是李云泞一手策划并引领的。
提及“李云泞”这个名字,挛鞮塬跋的心中便涌动着无尽的恨意,几乎是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其除之而后快。
当挛鞮塬跋的心中仍被愤怒的火焰煎熬之时,陈昱悄然步入了他的营帐之中。
“单于大人,”陈昱开口道,“我心中有一计,虽颇为凶险,但或许能为我们当前的困境带来一线转机。”
这句话对挛鞮塬跋来说,犹如炎炎夏日里的一滴甘露,瞬间振奋了他的精神。他仿佛是一个即将沉溺于深渊之人,猛然间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浮木,急切地追问:“军师,快请将你的计策说与我听。”
陈昱从容不迫地答道:“我们可以在长城防线上演一出‘空营计’。营地依然留在原地,只需留下少数士卒,每日里制造出营地依然人满为患的假象。而实际上,我们将集结所有的骑兵部队,趁着夜色悄悄出营,杀回草原腹地,去围剿那支在我们后方捣乱的骑兵。
只要我们操作得当,成功绞杀那支骑兵,全军的士气必将得到极大的提振。到那时,我们再返回营帐,趁着士气高昂之势,一举拿下长城。
只要我们的主力营地安然无恙,各个部落的家眷财物依然稳守于此,就能像牢牢牵制住守军,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从而避免我们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
同时,也能确保在绞杀那支骑兵之后,各个部落依然愿意与我们并肩作战,共赴沙场,不再有所顾虑。”
挛鞮塬跋听罢,不禁拍案叫绝,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他与对方又细细地推敲了一番计划的各个环节,每一个细节都经过反复揣摩,确保万无一失。商议既定,他随即下令召集所有首领前来集会。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期待的气息,众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