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策看着阶上怒斥群臣的皇爷爷,不由的暗叹“皇爷爷也是忍了好久吧。”
王渊和崔清明白皇帝不会只是简单的怒斥就了事的。
果然,高毅平静下来,开口说道“既然你们这些世家大族这么想染指春闱,那以后就没有九品中正制了,无论是士族子弟还是寒门子弟皆以科举入仕。”
闻言,阶下出身寒门的官员无不狂喜,而出身士族的官员虽然不满,也不敢出声,一些与此次春闱舞弊案无关的士族官员还在心中记恨起了谢玄,若不是因为他,陛下又怎可以此为理由废除九品中正制。
“你们觉得怎么样。”高毅专门看了看站在官员前列的王渊和崔清,此言看似在问朝堂百官,实则是让这两位士族之首表明一个态度。
崔清是崔淑妃的父亲,算是当朝国丈,更是一代大儒,且不恋权势,当年高毅封王、谢、崔三家族长世袭伯爵爵位,只有他辞谢了,如今已经六十四岁的他担任国子监祭酒,位高而权微,也连带崔氏一族低调而恭顺。
王渊是王贤妃的同胞弟弟,王氏一族族长,清远伯爵位,户部尚书。
崔清率先出列,跪在地上说道“老臣以为此举甚好,这样既可以给士族子弟一个警醒,亦可给天下读书人一个交代。”
高毅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转而看向王渊,王渊也出列,说道“臣以为崔祭酒所言甚对。”
见两人都表明了态度,高毅便说道“既如此,此事就这么定了,谢玄谋逆,诛九族,那八位同考官三司会审,依照国法定刑,不做株连。”
百官齐声说道“陛下圣明。”
此次春闱八名同考官中有王家的人王始,若是大肆株连,王家也脱不了干系,高毅以此换取王家一个态度,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朝会后,高毅借此机会解了高策的禁足,并让高晟与内阁成员到文渊阁处理政务,高毅自己带着郑植不知到哪里去了。
此时的宋王高侃惶恐的跑到苍翠宫,谢和妃正跪在菩萨面前,盘着念珠,嘴里念叨着什么。
高侃一进入殿内便滑跪到自己母亲身前,恐惧的说道“娘,舅舅他被抓起来了,父皇要诛杀谢氏九族!”
“什么!为什么会诛九族!”谢和妃睁大了双眼,手里的念珠绳子断了,珠子散落了一地。
“说是有人举报舅舅他派人刺杀高策,豢养杀手,意图谋逆!”高侃说道。
和妃厉声说道“怎么会,他怎么会刺杀高策,这是诬陷,是诬陷!”
高侃一脸悲痛,说道“是真的,舅舅豢养的杀手都已经被巡防营的人给抓起来了,证据确凿。”
听到高侃确定的回答,和妃哭喊道“他怎么这么愚蠢,他为什么刺杀高策啊!”
“如今该如何是好啊!母亲!舅舅他不会供出我吧。”高侃一脸恐惧的说道。
闻言,谢和妃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能安慰儿子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你是谢家唯一的希望了,他不会供出你的。”
谢和妃知道谢家已经完了,自己的求情陛下是不会听的,说不定自己也会死,她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儿子,她对高侃说道“到了二月二十九,你立刻就藩,离开东京,知道了么!”
高侃有些不甘,但谢和妃厉声说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只有先保住命,才能图谋以后的事。”
高侃哭着点了点头。
此时,和妃跑到一个柜子前,疯狂的翻找着,不久,她拿着一个玉佩走过来,说道“你就藩后,拿着这个玉佩去找江州节度使安庆,他会帮你的。”
高侃自然知道江州节度使安庆,他是大燕境内唯一的一个节度使,高侃拿着玉佩问道“他为什么会帮我?”
和妃回道“他曾经欠我谢家一个大恩,便以此为信物,约定将来一定会报恩。”
高侃接过玉佩,和妃悲痛的说道“你快走吧,回府后,紧闭大门,不要管谢家的事,等到二月二十九,你赶快去就藩。
高侃点了点头,拿着玉佩便离开了。
见儿子离开,谢和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静静的盘坐在榻上,等在最后的审判。
此时,在刑部大牢,谢玄一身囚衣坐在一个单间,狭小的窗口透出微弱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
牢外,出现了一阵脚步声,三个身穿黑袍,黑帽遮盖了三人的半张脸,三人走进谢玄的牢房。
谢玄闭着眼,淡声道“我是要死了么?”
三人中一个黑袍人摘下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