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月六日早朝,高毅便宣布这次春闱考官名单,而高策因安抚学子之功,担任春闱唯一的主考官。
朝上官员听到高策担任唯一的主考官,便明白,陛下这是要培养自己皇长孙,再加上前些日子,高策在学子心中建立了威望,因此百官无一人反对。
除此之外高毅又宣布,谢玄谋逆案与春闱舞弊案所要处斩的人,无需等到秋后,三月十日便行刑。
此言一出,殿上众人皆哗然,自古以来,死刑犯皆是秋后问斩,少有在春季特别是像现在春闱将近的时候,大肆诛杀死囚犯,要知道,因这两个案子所要被诛杀的人,有八百多人。
不出意外,一些官员以此为理由,开始出言劝谏,就连高晟也劝父皇三思。
高毅出言驳斥道“就是因为春闱重开,所以要在此之前,给春闱学子一个彻彻底底的交代,而谢玄谋逆,更是罪无可恕,此事,朕意已绝,无需再议。”
就这样,高毅霸道且独断的把处决罪犯的事情给定了下来。
下朝后,郑植便带着圣旨来了东宫,宣布高策为此次春闱主考官,高策刚要起身接旨,郑植又说道“陛下还有一份口谕。
高策便又跪了下去。
郑植缓缓开口“陛下口谕,三月十日谢玄谋逆案和春闱舞弊案所涉犯人,斩立决,命皇长孙监斩。”
“啊!”高策惊讶的抬起头。
就连一旁的高晟和钱灵蕴也感到不可置信。
高策回过神,笑着问道“郑伯伯,我皇爷爷让我当监斩官?”
郑植笑着说道“不是让您当监斩官,监斩官陛下已经让大理寺卿周正担任,陛下只是让您在一旁看着。”
“为什么?”高策问道。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郑植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此时钱灵蕴站起身,一向温柔端庄的她,气愤的冲高晟喊道“老爷子这是要干什么?策儿如今才十七岁,那可是八百多人被斩首啊,他让一个孩子去看!”
母亲的话,让高策微微心虚,要知道,在前些日子,高策为了得到买考题答案的人的名单,亲自动手杀了那个领头的账房。
对于高策来说,杀人并不可怕,这也是他必须要经历的,更何况,谢玄等人是犯了国法,但是高策不明白,爷爷让自己去监斩的意义何在。
一旁高晟的脸色微微一凝,他好似在想些什么。
见高晟没有反应,钱灵蕴说道“我去皇宫一趟,替策儿把这件事给辞了。”
说着钱灵蕴便要去,高策刚要拦住自己的母亲,还没等高策出声,高晟就拉住了她的肩膀。
“你不许去。”高晟轻声说道。
钱灵蕴蹙着眉头说道“我不去,那你去!”
“我也不会去。”高晟说道。
高晟又看向高策,淡声道“你想去监斩么?”
高策无所谓似的摆了摆手,说道“去就去呗,反正他们是犯了国法才处斩的。”
高晟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去吧,你先走,我和你母亲单独谈谈。”
高策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钱灵蕴看着高晟,质问道“你为什么让儿子去监斩,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死在他眼前的。”
高晟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生逢乱世,那天不死人,他是大燕的皇孙,他注定要继承这个国家,在这乱世,若他接受不了血流成河,如何能担得起这大业!”
高晟的话让钱灵蕴不自觉地流下眼泪,是啊,自大燕一统中原以来,钱灵蕴都忘了,如今还是乱世,只不过是比以前稍微好了一些。
钱灵蕰不得不承认高晟的话是对的,可她一想到以后儿子要亲自面临那些刀风血雨,她不由得感到心痛,但没办法,他出生在皇家,这是他的命。
此时在大燕境内最南边的江州,一队身穿黑衣的人骑着马直奔江州首府庆安城。
这队人马大约十余人,进入庆安城后,直奔城内最核心的地方,安府。
这队人马停在在安府大门前,十余人齐下马,领头的人看着眼前富丽堂皇早已超越规制的安府,不由得赞叹道“这安庆不愧是大燕唯一的一个节度使。”
安府门前的侍卫看着这队人马,警惕的抽出刀,问道“来者何人?”
领头的黑衣男子走上前,说道“我要见江州节度使安庆,劳烦通报一声。”
一个侍卫厉声道“大胆,竟敢直呼安节度使的大名。”
另一个侍卫也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