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璟看了一眼高毅,低下头,拱手说道:
“陛下,您已经年过六旬了,身体自然是比不过年轻人的,再加上早年间您在战场上留下了许多暗伤,如今又遭此重创,气血亏空,伤口难以愈合,恐怕……恐怕……”
说到此处,华璟的声音越来越小,终是不敢再说下去。
闻听此言,一旁的郑植大惊,他连忙呵斥道:
“华大夫,你慎言!”
“陛下不过是受了伤,怎么可能治不好!”
华璟急忙跪在地上,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可是,高毅很平静,他抬起右手,示意郑植闭嘴,然后看向华璟,轻声说道:
“我知道,你已经尽心了!”
“我只问你,我这身子还能撑多久?!”
华璟抬头看向高毅,声音颤抖的说道:
“月余!”
紧接着,华璟立刻拱手说道:
“微臣一定拼尽毕生所学,帮陛下平安渡过此劫!”
闻言,高毅微微一笑,沉吟道:
“一个月,时间够了!”
“老天爷待我不薄!”
旋即,他对着华璟,摆手说道:
“有劳你的!”
“你先下去吧!”
“对了,我的身体状况,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太孙!”
华璟眼含泪花,拱手说道:
“遵命,微臣告退!”
说罢,他站起身来,缓缓退出大殿。
待华璟走远后,郑植默默地流下眼泪。
见状,高毅看着郑植,柔声说道:
“我还没死呢!”
“你哭什么!”
郑植哽咽的说道:
“陛下,您千万不要听华璟的!”
“您的身体他治不了,总有人能治!”
“请陛下允许奴才返回东京,奴才把张陀给带来!”
闻言,高毅摇了摇头,淡然的说道:
“华璟的医术比张陀差不了多少,他治不了的,张陀恐怕也治不了!”
“而且,朕的身体,朕自己心里清楚。”
“如风前烛,雨里灯………。”
说到此处,高毅长舒一口气。
郑植一脸悲痛的说道:
“陛下,您千万不要这么想!”
“您一定会没事的!”
“您还要带领我大燕荡平江南,一统天下啊!”
高毅倚靠在床上,裹了裹被子,十分坦然的说道:
“人哪有不死的!”
“沉舟侧畔千帆,病树前头万木春。”
“生老病死,万物循环,是为道”
“我这一生不信天命,可我愿意遵循此道。”
“我率领燕军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带着燕云子弟回到了自己的故乡,我把想做的,该做的,能做的,都做完了!”
“我没有遗憾了!”
“至于江南五国,就交给后人处理吧!”
闻言,郑植跪在地上痛苦不已。
高毅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你不要哭了。”
“我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郑植连忙擦干眼泪,疑惑的问道:
“陛下有何事要让奴才去办?”
高毅指了指桌案上的一个黑木匣,说道:
“你把它拿过来!”
郑植很清楚那个黑木匣里面放着什么东西,他连忙拿过来,递到高毅身前。
高毅双手缓缓打开黑木匣的盖子,一块上等白玉雕刻的玺印展现在二人眼前。
这块玺印上雕刻着九龙戏珠,龙珠相映,栩栩如生,透露出一股神圣与威严,这正是大燕皇帝的玉玺。
高毅轻轻抚摸了一下匣中的玉玺,继而把它递给郑植,肃然说道:
“我想让你带着玉玺回东京,把它交给太子。”
“你见到太子后,把我的身体状况告诉他,并替我转告他,若我一旦有不测,他可以直接在东京城继位称帝!”
“你听明白了么?”
闻言,郑植连连摇头,哭着说道:
“奴才万万不能传此大逆不道之言啊!”
高毅明白郑植对他的忠诚,于是他拍了拍床榻,笑着说道:
“这不是大逆不道,这是为了我大燕的江山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