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愣神,不过还是跪了下来,对着那石雕连着三拜。爷爷拿出来的石雕,名叫泰山石敢当。按照爷爷的说法,这泰山石敢当,正是我们石匠一脉所拜的祖师爷。
我拜完泰山石敢当,再次看向爷爷,内心里明显的有些紧张。今天爷爷的表情过于严肃,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结果,当我朝爷爷看去时,他却已经站了起来,顺手还抱起了那两尊睚眦雕像。
随后一脸复杂的望着门外,对我说:“一水,从今天开始爷爷的箱子传给你,你也正式成为一个石匠了,记住爷爷说的。”
我大惊,喊了一声:“爷,爷爷,你说什么?”
爷爷脸上再次露出笑容来,苦笑着看着我说:“爷爷不是跟你说过吗?你会遇到水劫,要度过水劫,必须成为石匠。”
我一下蒙了,盯着爷爷说:“可是你呢?”
爷爷却无奈摇起头来,说:“一水,这是命中注定了,爷爷犯了禁忌,爷爷的名字已经从祖师爷那里除掉,从今往后就不再是石匠了。”
爷爷说完,直接走了出去。我心里恐慌了起来,马上追了出去,可爷爷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看着爷爷的背影,只感觉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窟,好冷。
我没有想到,爷爷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让我成为了石匠,来度过这场水劫?只是我有点疑惑了,即便我遭遇了水劫,为什么非得这么极端不可?作为一个老石匠,爷爷明知道睚眦雕像触犯禁忌,为什么非要触犯不可?莫非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疑惑了,这么想着,结果那种已经消失了六天的恐怖的感觉突然来了。
冷,深入骨髓的冷。
我正坐在屋子里面等爷爷,那种冰冷冷的感觉突然又来了。仿佛气温突然降了下来,我全身都冰凉一片。这种阴冷的感觉从窗外传来,来的太快了,瞬间变得无比强烈。
我回过头往窗外看去,果然就看到那个湿哒哒的女人从窗口走了过去。跟上次一样,她从窗口走到了门口,走一步就发出呱唧一声。然后伴随着嘭的一声响,门就打开了。
女人出现在了门口,那张木讷僵硬的脸朝着屋里,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我冷的浑身似乎要结冰,浑身筛糠似的颤抖起来。
可因为知道了她是我的母亲,我此时壮着胆子望着她,甚至带着一阵质问的意思。但不知道怎么了,她也看着我,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朝我走了过来,猛的伸出那只如同冰块一样的手臂,一下子将我抓住。
她仿佛捏一只死鸡一样的将我捏住,我浑身立刻就开始发麻,那种冷冰冰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让我身体一下子开始失去知觉。然后,我又被她拉着往门外走。
我有点慌乱,又有点茫然,一下子竟然开始明白爷爷所说的话,她已经不是我母亲了,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三番五次,竟然要取自己儿子的性命?
随着我的身子一下子全部发麻,我竟然直接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只觉得一阵死亡的恐怖瞬间将我笼罩。
可就在这时,一声怒喝从女人的身后传来。我甚至不用听清楚这怒喝声在喊什么,我便已经知道那是爷爷。
听到爷爷的喊声,我马上转头往门外看去。只见爷爷的手中竟然正捧着用五天时间雕刻好的两尊睚眦石雕,两只睚眦石雕简直雕刻的栩栩如生,被爷爷捧在手中,仿似两只活物,气势非凡。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带着一种无比凌冽的杀气。在看到睚眦石雕的瞬间,我就感觉到了一阵浓浓的杀意。而我身边的这位,此时竟然猛烈的惨叫了起来。
那惨叫声尖锐刺耳,令人头皮发麻。我感觉她似乎痛苦到了极点,痛苦到完全无法忍受的地步。她竟然扬起巴掌来,一巴掌朝着墙壁拍了过去。
然后,砖石砌成的墙,竟然被她拍出一个窟窿。她再次一声大叫,身体重重朝着窟窿撞去,接着墙上竟被她撞出个大洞,她松开了我的手,就从大洞里逃入了黑暗中。
那一瞬间,我直接蒙了。
随着母亲一逃走,我爷爷也动了起来。扛着两尊睚眦雕像朝着母亲追去,我愣在原地,仿佛遭了雷劈,半响才回过神。最后我也追了出去,一路追到河边,我才再次见到了爷爷。
然后,我竟然感觉到爷爷有些恐怖。他口中念着些什么,就将睚眦雕像丢进河中。
我听得清清楚楚,他在念睚眦五杀决:“杀杀杀杀杀。”
石雕有灵,能守家宅,能通人语。特别是石雕的盖布被揭开时,石雕还会认主。石雕主人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