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有性命之忧——
毕竟,这不过是基因开的玩笑,目的,也只是促进生物的繁衍。
但是,看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这么痛苦、这么狼狈,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坐视不理。
于是,钟可负气地放下贺念戈的手,趁他整个人昏昏沉沉,还不能做出反应的时候,果断地走出了房间。
她刚下了楼,果然就看到客厅里来回踱步的贺知月。
贺知月一见她下来,立刻换上了平日里端庄慈爱的表情,热情地迎了上来:“甜甜……”
钟可看得出来,尽管贺知月已经竭力伪装,脸上还是闪过了“此地无银”的期待。
她只好将计就计,刻意在脸上挤出了一个很不自然的笑容,对着贺知月扭捏地问:“伯母,我……和念哥哥,还有不少投资的细节要谈。伯母您、和顾姨,呃,可不可以,暂时让我们独处一下?”
贺知月闻言明显一愣,立刻转过头,去看在餐桌前假装忙碌的顾姨。
顾姨立马心领神会,连忙丢开手中的抹布,大步走了过来,嘴里假意委屈道:“钟小姐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我、我和夫人一直都在楼下呀,你和少爷谈事,我们哪会那么不识趣,贸然上去打扰呢……呵呵呵……”
她这话说得,比贺知月的脸色,更加“此地无银”。
钟可原本不想把话挑得那么明。
但是,贺知月既然指使顾姨装傻,那她也只好拿出更精湛的演技了。
“伯母……您也知道,我,和我父亲……我们不是一般人。”
她朝贺知月无辜地眨了眨眼,没有崩掉自己“绿茶”的人设。
贺知月努力维持的完美笑脸,经她这么一提醒,果然变得僵硬。
钟可赶紧再接再厉:“我当然知道,伯母和顾姨都关心我们,但是……哪怕一想到顾姨正在楼下擦桌子,我都很紧张呢……”
她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既委屈,又尴尬。并且顺利地让贺知月想入非非。
贺知月不可能不知道贺念戈的情况。
但她一没有选择告诉钟可,二没有替贺念戈想什么办法缓解,三……在钟可这么暧昧不清的表述下,贺知月的脸上重新挤出了笑容……
钟可顿时就理解了,为什么贺念戈宁愿对安显撒谎,不惜让安显去恨一个不存在的“敌人”,也要自己躲在家里,视死如归一样地硬扛。
如果是钟可遇到这样的情况,她几乎可以断定,无论她爹或她妈,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帮钟可摆脱痛苦。
——就像她小时候,第一次……感到“饿”得快死了的时候那样。
既然贺念戈说,流萎是树妖一族的“诅咒”,那就没有道理只诅咒男的吧?
既然贺知月不惜选了个赘婿,也要让这个儿子为贺家传承树妖的血脉,跟着她姓贺,又怎么忍心让她的儿子像那样——
忍受几乎会伤害他自尊的痛苦?
钟可知道,如果是清醒健康的贺念戈,他应该宁愿死,也不会想让安显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只怕,也不会愿意让钟可看到。
而他故意对安显说的那个谎,说钟可不让安显接近贺念戈,或许无非是……
他既相信安显拿钟可毫无办法,又不敢面对——
他是个树妖这件事,可能会对安显造成的冲击。
当然了,贺念戈也还不知道,安显……可不是他以为的,清纯人类。
但最令钟可无语的,还是贺知月竟然,在钟可提出“独处”的暗示时,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钟可第一次觉得……
人类觉得妖族可怕,未必是没有道理的。
只是她现在,顾不上贺知月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自嗨的东西,她只想快点支走这两个人。
所以,她只好再加一剂猛药:“伯母若是觉得为难,我带念哥哥出去好了。只不过……他好像不太舒服,以他现在的状况,万一我们不小心在哪里被偷拍了,伯母跟贺氏……可千万要帮我们善后呀……”
钟可几乎用尽了毕生的夹子音,说的话差点让自己当场吐出来。
贺知月倒像是瞬间清醒了不少,她连忙假装清了清嗓子,扭过头吩咐顾姨:“咳、咳……那个,顾姨,我差点忘了,今天我约了徐师傅做旗袍,不如你现在陪我去一趟吧。让司机赶快准备,我们现在就出发。”
顾姨不愧是跟了贺知月多年的忠仆,麻溜地就去沙发旁给司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