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难以啓齿,可是对待每一个人却仍然保持真诚,别人可能看不出,可落在沈慕乔的眼里,她知道。
苏禾满就像是种在院子里的小花,一点点雨露都能让她晨曦中开出很漂亮的花朵,告诉大家她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
苏禾满有些不安,问:“那我该怎麽做?”
她是有点害怕的,她曾经也有这种爱意,错被辜负,苏禾满有点怀疑自己不会恋爱,如果她接受林淮煦的爱,可以做到不辜负不浪费吗?
“我也不会。”
沈慕乔神情淡然的躺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说:“管他呢,大不了多谈几次,我们总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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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开业在十月的最后一个星期。
陈晁听说沈慕乔在村里请了舞龙队,以为她现在也信奉这些风水,不远万里给她请了一座纯金开光的貔貅摆在工作室里,送的绿植也是些阔叶植物,还有两车花篮,摆都摆不下。
他难得送礼物送到沈慕乔的心头上,送来的东西又都是真花了心思的,还不会破坏工作室的装修,沈慕乔一整天心气都是顺的。
唐逸要上班,订了花篮过来,又在手机上跟苏禾满表示不能到场的惋惜。
沈慕乔半开玩笑说:“这个唐医生也不错,个子高长得好,年龄也就大个五岁,看着是个会疼人的。”
苏禾满:“……”
林淮煦送了两个,不厚此薄彼,和陈晁一起晚上吃饭才到。
陈晁是作为大老板来的,虽然白日里她们两个已经给过大家开业红包,但他还是又给了一遍,希望大家通力合作,创造辉煌。
大伙儿很有眼力见的知道为什麽,陈晁是个瞎操心的命,总担心沈慕乔会在工作中不适应发脾气不配合,费尽心思想给大家制作一个他才是决策者的假象,把沈慕乔推进人群里,给她披上一个也是打工人的假象,误以为这样会换来多一点的宽容和谅解。
但这完全就是多虑,沈慕乔比任何人都在意甜言,更何况她又不是天生的娇气。
沈慕乔难得不觉得他啰唆,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红包,还挺厚。
本来还有下一场活动,但大家觉得收了钱不能不办事,默契的没去打扰他们,纷纷告假。
苏禾满跟林淮煦一起去停车场,两人无言,直到快到车门口,他才说:“等一下。”
“?”
林淮煦在副驾驶仔细查看后才拿出那束花递过去:“来的时候路上看到买的,我记得你喜欢这种花。”
苏禾满有点意外:“为什麽现在才给我?”
这束花既然是来时买的,他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给出去。
“因为我还不确定你是否喜欢那种大家都知晓的追求。”
林淮煦倒不是在乎什麽面子不面子,只是担心这样会给她造成困扰,挠了挠后脑勺说:“我看到电影里说,谈恋爱要从收到一束花和正式的告白开始,上次太心急了,以后我会慢慢补上。”
是一束淡粉色的郁金香,这个时节并不是它的花期。
汽车行驶,车内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苏禾满抱着花略显生硬的看着窗外,远处的灯景一掠而过,突然间想起这条必经的回家之路很熟悉,再往前好像就是那座跨江大桥。
她不知记起了什麽,说:“停一下吧,我们走走?”
树影绰绰,远处的灯桥流光溢彩,晚风拂起苏禾满发丝,这里临江,一栏之隔就是日夜不息的激流。
苏禾满收回视线,应对上他的目光:“其实我这段时间想了很多。”
林淮煦说:“想什麽?”
“很多很多我们以前的事。”
她想起林淮煦一直是不一样的,身上所有和她熟悉的人都叫她小满,只有他一直连名带姓的叫她。
想起林淮煦八岁送她的蛋糕,敲碎的小猪存钱罐,还有那个小熊娃娃。
想起她让不会说谎的林淮煦总是心甘情愿的帮她撒了一个又一个的谎,想起他小时候无论做什麽都会想到自己。
而后是漫长空白的七年后,林淮煦站在密不透风的楼道看着她,记起他一次次想和自己说话,她却逃避不语,两个人只能别扭的相处。
再后来林淮煦帮她补习,严苛到极致,说苏禾满,你不可以偷懒。
高考后,夏玫说读省里最好的大学就可以了,不用去那麽远,是林淮煦彻夜做了数据分析,学校对比,打出来的资料有一本小书那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