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在外头都不肯让步,各自为家,谁也不记得他们小时候也共同拥有过温情的时光。
旁边病床老太太听完她话,眉头紧锁:“孩子,你前头还有那麽多大人,哪轮的着你啊,你有这份心你外婆就已经很满足了,听话。”
外婆知道她的性子,立刻板起来脸随声附和:“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知足了,不用管我,我自己身边还有钱,你舅舅他们还能真的不管。”
苏禾满在这个家族生活二十多年了,知道无非到最后还是用那老一套的解决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后有个人在关键时刻后退一步拿到至高无上的道德权,完事解决,大家再去美名赞扬他。
解决了吗?解决了,但外婆不应该被当作一个包袱一样去对待。
更不应该讨论一年了,这还是某个人勉为其难的妥协结果,难保在日后不会对外婆生出更多的埋怨。
苏禾满想过路上会出现很多问题,但是从来没想过第一个阻力会是外婆本身。
这对她的打击很大。
但也只是一小会的事情,她向来行动力很快,也很会给自己转变思路分析。
外婆不同意无非就是那麽几点原因,第一苏禾满确实年纪还太小了,创业也才步入正轨。
第二,去那些地方注定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外婆一辈子节俭惯了并不能很快的转变消费观念,把省下来的钱拿在游玩上。
苏禾满自有应对的一番策略。
她需要先给外婆拿出一个完整的方案,至少要证明她并不是在说什麽假话。
苏禾满是一个很会做方案的人,毕竟那是她在短暂的职场生涯里一直在做的事情,在广告界甲方的命令就是圣旨,重複的比稿改稿,在公司待的时间比那小破合租房的时间还要多。
她在那里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顺从,和抓住对方的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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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攻略方案这件事情她没有瞒着林淮煦,大大方方的坐在客厅里面计算数据。
就像林淮煦说的,相爱是一件很纯粹的事,谁也不应该撒谎,今天她说出第一个谎言,日后必然会有十个百个,只为了修饰第一句。
但她心里还有一件更确定的事,她知道林淮煦会明白她。
林淮煦只给了她一个很简单的理由:“我们不是一起被外婆带大的吗?”
同吃同睡,他怎麽会体会不到。
老太太一人照顾两个孩子从不厚此薄彼,夏天带着他们两个午睡,苏禾满睡中间,但大大的蒲扇一定是举在半空中往下扇的,确保两个人都能吹到。
苏禾满夏天会剪比下巴尖长一点的短发,午睡总是偷偷醒来玩,有时候为了蒙混过关还会装睡,外婆就会给林淮煦使眼色一起考验她,故意唤她名字,她总是坚持不到三下就破功大笑。
但更多的时候是外婆总会提前睡着,手中的蒲扇却不会忘记停,苏禾满听到外婆沉缓的鼾声会自己醒过来,眼睛跟玻璃弹珠似的和他头挨着头,一起比手的大小,也会用小手捂着在他耳边说小话,她叫他名字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总是尾音拔高一点,像在念什麽咒语。
面对林淮煦的信任,苏禾满觉得自己也该拿出一点东西,她伸着四根手指放在脑门边,信誓旦旦:“但我可以保证。”
“保证什麽?”
苏禾满说:“保证回来,保证爱你。”
林淮煦默默把她的小指放下去,又被她弹了上去,他说:“苏禾满,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像那种玩弄感情的坏女人。”
苏禾满以为他是没想到那个词:“你要说的是不是渣女。”
“是。”
但他不想这样去说。
苏禾满笑:“你最近是不是脱离社会了,连这个词都能忘记。”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
她把手上的笔放下,搂住林淮煦的脖子:“这麽相信我?”
“……”
苏禾满逗他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搞不好我在路上就碰见哪个小帅哥,然后就眉来眼去的陷入爱河……”
林淮煦打断她问:“为什麽是小帅哥,别人不都叫小哥哥吗?”
苏禾满很理直气壮:“拜托,我看脸的好不好。”
她接着讲:“或者biu的一下一见钟情,直接爱的死去活来……”
林淮煦又一次打断她:“那你会和我分手吗?”
她摇摇头,林淮煦问:“为什麽有新男朋友了,还不想和我分手。”